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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點心隔兩日就往正院送一次,但其他院子是沒有的。興許有,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韓氏聽說三房的雲氏去了陸錦瑤那兒,送了不少東西,作為長媳,她最怕的就是這個。
她抬頭看了眼婆婆,鄭氏正端坐著品茶,靜候平陽侯夫人登門。
終有一日,她也會像婆婆這般。
韓氏也端坐著,端起一盞茶,慢慢喝著,一盞茶的功夫後,南香進來傳話,「夫人,大娘子,平陽候夫人到了。」
鄭氏把茶放下,撩了一下手,「快請進來。」
很快,南香就引著一個衣著華美的夫人進來了。
她後頭還跟著兩個丫鬟一個老嬤嬤,丫鬟懷裡抱了東西,直接轉交給南香南雪。
陳氏穿的很華麗,夏日,臉上的妝容也是清新淡雅一絲不苟。她先跟鄭氏見了禮,「許久不見,總想著過來。阿瑤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這麼大的事現在才告訴我。」
鄭氏賠笑道:「這不怪阿瑤,是我不讓她說的。頭三個月最是要緊,萬不可驚動送子娘娘,故而誰都沒說。親家母千萬別怪罪。」
「這是喜事,怎麼會怪罪,現在知道也省著我擔驚受怕了。」陳氏年紀大了,但保養得極好。
從陸錦瑤身上就能看到她的影子。
一番寒暄過後,陳氏把目光放在韓氏身上,溫聲道:「也是許久未見,遠哥兒可還好。」
這不是韓氏第一次見平陽候夫人,顧見舟議親、成親時各見過一次。
平陽候夫人是一個看著大方和善的人,眉眼含笑,氣質溫和。只不過,有陸錦瑤這樣的女兒,又給陸錦瑤四個能顧及方方面面的陪嫁丫鬟,怎麼可能是和善之人。
韓氏福了一禮,「有勞伯母記掛,遠哥兒一切都好。」
鄭氏笑著道:「阿瑤的嫂子都是有經驗的,你且放心就好。想你也惦記阿瑤,這樣,你先去看阿瑤,回來咱們老姐妹再好好說說話。」
正合陳氏心意。
上回見女兒,還是上元節。
跟著丫鬟去了宴幾堂,鄭氏在院門口看見了懷兮和白薇。
懷兮和白薇齊齊行了禮,「見過夫人。」
陳氏道:「起來吧。」
不消她多說,懷兮兩人就領著她進了院子。
宴幾堂看起來比上回她來規整多了,杏樹鬱鬱蔥蔥,院子乾淨整潔。
進了屋,懷兮白薇還有屋裡伺候的露竹就悄悄退了出去。
陸錦瑤把門關上,行了一個大禮,「女兒見過母親。」
陳氏把陸錦瑤扶起來,仔仔細細打量個遍,「倒是沒瘦,快坐下說話……聽說你夫君去了滇南。」
陸錦瑤忍不住抱怨道:「對,五月下旬走的,至今都沒回過信。」
她是往那邊寫過信的,連收到沒有都不知道。顧見舟是何狀況也不清楚,賑災的都是朝中官員,公爹更是插不上手。
陳氏無奈地看了眼女兒,道:「去滇南也好,你是他娘子,男子知道建功立業是好事,你合該為他處理好家中的事,讓他無後顧之憂才對。」
雖然也覺得顧見舟這種時候去滇南不該,但滇南水患,又豈是說不去就不去的。這孩子盼了許久,也不知來的是巧還是不巧。
陸錦瑤不過是說說,這種事不能和鄭氏說,不能和丫鬟說,只能自己的母親說。
大的道理她都明白的。
就是心裡總會不好受。
平日裡有什麼委屈心裡想想也就忘了,可見到她母親,總覺得難受,才說了一句話眼睛就紅了。
陳氏伸手颳了一下陸錦瑤的鼻子,「你呀,真叫我說什麼好。」
陸錦瑤抱住陳氏的手,「那母親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陳氏拉著陸錦瑤坐下,「不說了不說了。快和娘說說,近來可好,日子可如意,你我是母女,什麼話和別人不能說,和娘能說的。」
陸錦瑤破涕為笑,「母親別擔心,我過的是真的好,瞧我都胖了呢。只在一個多月的時候害喜吃不下飯,後頭就好了。夫君雖然去了滇南,但也有部分原因在我。」
顧見舟想的事,陸錦瑤都知道,他才為官,以翰林修撰的身份去滇南,怕也吃不少苦。顧見舟都不怕這些,她又有何懼。
陳氏道:「去滇南倒還好,你父親說滇南那邊雨已經停了,永寧侯府在賑災糧上立了功,但是擋了不少人的路,這些事你自己心裡有數。」
朝廷便是這樣,拉幫結派各自站隊,利益衝突不可避免。
不過永寧侯府有永寧侯坐鎮,還有顧見山守著西北,應該不會出事。
陸錦瑤把這些話記在心裡,她一開始都沒想到這些,到底是年輕,顧慮不周全。
又問了些別的,陳氏才把話鋒轉到姜棠身上,「來的時候看見露竹懷兮白薇了,怎麼不見姜棠?」
陸錦瑤手動了一下,笑著道:「姜棠去正院幫忙了,母親有所不知,她現在是二等丫鬟了。四月份我害喜得厲害,是姜棠做了家鄉菜才有所緩解。」
陳氏臉色微變,「二等丫鬟?她做了什麼菜這麼合你口味。」
陸錦瑤:「不僅合我口味,也和我婆母的口味,侯府大廚房三個大師傅跟著去了西北,姜棠就去那邊幫忙了。」
陳氏皺了皺眉,「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說。害喜我找個嬤嬤照顧你,陳嬤嬤是你外祖家的老人,用起來放心。穩婆娘也給找好了,等你月份大些了就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