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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著臉,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麼來,還是她婆婆倒豆子似的,打聽劉家生意的事兒,最後拉著她兒媳婦問:「你看我們成不?」
姜棠:「嬸子,跟著我做生意也成,只不過要求多些。做生意和別的不一樣,不能看在街坊鄰居的份上說好話,講情面。你跟我做生意,過來幫忙,每日卯時起亥時回去,做什麼別多嘴問,按照我的要求來,一天給能你八文錢的工錢。」
「才八文……」許家的老太太喃喃道。
這也太少了,看劉家也不像拿八文錢的。再說了,地主家的驢都沒這麼幹的。
碼頭的小工一天還十文的,都不用卯時起。
姜棠笑著道:「我初來乍到,嬸子願意過來幫我我感激不盡,我一個人,也沒什麼銀錢,給的是少了點,但咱們都是鄰居,相信嫂子一定不會介意。」
許家老太太道:「什麼鄰居,你這姑娘,剛才還說不能看在街坊鄰居的份上說好話講情面,轉頭就給忘了。這個忙我們幫不了你,這也太少了,虧劉家的把你誇的天上有地上無,咱走了!」
她拉起王氏的手就走,但王氏面帶掙扎,她婆婆拉她都沒拉動。
「幹啥坐這兒,還不走,快走!」
王氏紅著脖子道:「我願意干,一天八文也願意!」
姜棠默默地喝了口熱茶,不同的人不能以同樣手段對待,若是真做生意,許家不能按照分成來,姜棠也不想用許家的人。
就像劉大嫂說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許家這個老太太當家做主,王氏是兒媳婦,她若能做主,想著自己的孩子,以後自然還有賺錢的機會。
若是做不了主,就算賺了錢也進別人口袋裡。
姜棠做小本生意,不想把自己的生意摻和到別人的家事裡。最好的法子就是給的少,讓許家人自己都不樂意干。
「不成!一天八文錢,家裡幾個孩子不用你照顧?誰管他們吃飯!」
王氏一臉隱忍,只能眼含歉意地看著姜棠,無論她說什麼,許家老太太都不願意,最後被她婆婆帶走了。
姜棠沒那個閒心管別人的家事,等人走後,又接待了兩家客人。
生意的事也差不多定下來了。
選的陳家。
但對王氏,她沒把話說死,只說有生意來了會想著大家,不同家裡是不同的話術,這種事,是沒人會湊在一塊兒把家裡怎麼賺錢怎麼分成告訴別人的。
不過到了傍晚,姜棠聽見雨聲里夾雜著幾聲敲門聲。
她過去開門,是下午來過的王氏。
王氏眼睛紅腫,後頭站著一個漢子,男人老實巴交地站著,一手領著一個女娃。
王氏手上拉扯著一個孩子,背上還背著一個,她哽咽道:「姜姑娘,我自己能做主,一天八文錢,我能幹。」
王氏的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瘦。
站著的是三個女兒,背著的是兒子,相比於姜棠看見的她的兩個侄子,瘦得多。
姜棠讓了半步道:「你帶著小的進來,其他人在門口等著。」
入夜了,姜棠不敢把人全放進來。
王氏吸吸鼻子,背著小兒子進門。進屋之後姜棠給她倒了杯熱水,「先喝點熱水。」
王氏把孩子放懷裡,屁股只坐了半個。
這讓姜棠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她最開始坐在陸錦瑤面前,也只敢坐半個屁股。
但現在不是同情心泛濫的時候,該怎麼來還怎麼來。
王氏磕磕巴巴道:「我現在能做主了,打算把兩個侄子送回老家。我家就我男人一個賺錢,以前家裡兩個老人在老家,前幾年搬過來,說是一塊兒享清福……」
如果說劉大娘是懂事明理的婆婆,那許家的就是個惡毒老太太,專門盯著大兒子一家吸血。
王氏三個女兒,兒子才一歲多,以前老人家對孫女不好,把孫子接過來住,還能解釋為老人家想要孫子,不喜歡孫女,可生了兒子之後仍然偏疼她侄子。
現在連賺錢都要管。
王氏看劉家日子好起來,心裡疼的難受。
她的孩子她疼,她和夫君商量了,過陣子把兩個侄子送回去,婆婆要是捨不得,就把兩個老的一塊兒送走。
孝順是孝順,但不能苦著她的孩子。
本來她夫君不樂意,王氏拿和離逼的。
她夫君是疼孩子的,就是太過愚孝。
王氏繡帕子的錢都自己攢著,還有一部分俸祿,大不了她和離之後出去租房子住。
「姜姑娘,一天八文錢,卯時起,亥時歸,我願意做。」王氏語氣誠懇,不像作假,但姜棠已經找了人了。
做生意就是這樣,賺錢你不來,有的是人做。
姜棠:「說實話,我不樂意請嫂子做工。」
王氏臉色一變,「姜姑娘,我一天少錢也成的……」
女子不容易找活干,要麼去酒樓刷碗,一天賺的比這還少。
王氏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著賺錢,根本容不下別的。
姜棠:「嫂子聽我說完,我做的是吃食生意,不僅苦還累,嫂子孩子多,你婆婆不管帶,家裡還不安寧,容易影響到生意。做生意是想賺錢的,總不能因為你的家事耽誤我的生意。」
王氏張著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姜棠做出一個送客的手勢,「嫂子先處理自己的家事,這邊有別的生意了再說。都是街坊鄰居,什麼事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