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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也沒有花錢的地方,口袋裡的銀錢多是買零嘴帶回來。
他只是覺得不到一年,陸錦瑤就能把鋪子開到外面去,可真厲害。
還能帶著他的弟弟做生意,顧見舟都不知道怎麼感激陸錦瑤。
雖說嫁過來就是永寧侯府的媳婦,夫妻一體,可陸錦瑤也是有親兄長的,這些好處本可以給她的娘家。
更何況沒有理所應當的操勞,為了這家,陸錦瑤付出許多。
顧見舟道:「阿瑤為家中操勞,實在辛苦,可需要我做些什麼?五弟那邊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我去說。」
陸錦瑤忍俊不禁,坐好讓顧見舟給她揉胳膊,「沒事,五弟那邊不用操心,他行事很是穩妥。」
到底是不同,顧見舟在侯府長大,讀書考功名,赤子之心。而顧見山從軍營長大,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雖然比她夫君小兩歲,可是經歷的卻多。
也許顧見舟在滇南也嘗過人情冷暖,只是在她面前從未表現出來過罷了。
陸錦瑤突然問道:「在滇南苦嗎?」
顧見舟手上的動作稍頓,隨即搖了搖頭,「不苦。」
見陸錦瑤一臉不信,他解釋道:「自然比不上在侯府的日子,但於我而言,也能接受。那裡的人卻是苦的,每個人都要很用力才能活下去,他們會跪在地上求我救人,救親人救朋友,會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會算計……」
災難之下,顧見舟見過那些人困苦醜陋的一面。
可是情有可緣。
若是他,也會那麼做。
顧見舟在滇南賑災時,經常摔泥地里去,那時災民罵他們貪官。後來去治水,滇南百姓態度才有所好轉,顧見舟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苦的是百姓,而非他。
但在侯府長大,還是不能感同身受,他回京之後還是該吃吃,穿著錦衣羅緞,吃著好飯好菜。
這些陸錦瑤從前沒問過,顧見舟也沒說過。他同那些寒門出身的人還是有所不同,那些官員恨不得和百姓同吃同處,但顧見舟沒有攔著她花錢,說什麼與百姓同甘共苦的話。
在滇南是父母官,回來依舊是她的夫君。
自家的銀子,花也便花了。
她握住顧見舟的手不讓他繼續按了,「夫君是個好官,朝廷已經想法子讓滇南百姓賺錢活命了,夫君再去,就能看見不同的景象了。你們侯府的兄弟,一個救百姓於水火,一個保家衛國,是侯府之幸,也是百姓之幸。」
顧見舟誠心實意道:「我與五弟相比還差得遠呢。」
「你們一個文官,一個武將,自然有所不同的。」陸錦瑤不知道顧見舟想沒想過他弟弟的親事,所以忍不住問了問,「五弟今年十八了,到了娶親的時候,你想過他要娶什麼樣的妻子嗎?」
顧見舟:「他要娶妻,哪裡輪得到我想,這事該母親操心。不過……我作為兄長,自然希望他娶一個自己喜歡的。我們幾個做兄長的都成親了,他這些年征戰沙場,也不容易,還是快活些的好。」
顧見舟只是想想,顧見山的婚事輪不到他操心。
陸錦瑤笑了笑,「我也希望如此。」
顧見山沒說何時走,顧見舟也在等上面的調令。
今年,顧見舟還得去一趟滇南,四五月份就得動身,但到底何時去,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去年是和工部尚書一同去的,今年興許他自己去?
陸錦瑤打算這幾日多去正院轉轉,若真有什麼事她也能說得上話。
長房最近很消停,聽白薇說韓氏這陣子臉上一直帶著笑,春風得意,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高興成這樣。
等到初十,陸錦瑤才知道是因為什麼,顧見風被調到吏部去了。
吏部主管天下官員的官職任免,眾所周知,吏部權力大,有清官,也有不少貪官。
雖然只是從五品郎中,在鴻臚寺還是五品官職,看似降職實為升職,畢竟在吏部有實權。
為此,韓氏還張羅了一桌酒席,特地賀顧見風升遷之喜。
就在正廳,一家人坐在一塊兒,一桌好酒好菜。
連正廳的花都換了,顏色鮮艷。
二月份弄來這幾盆花可不容易,不知道花房的小廝花了多少心血。
韓氏在飯桌上道:「大爺在鴻臚寺許久了,接見了不少外國使臣,皇上十分看重他,如今去了吏部,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陸錦瑤隱約覺得哪裡不對,鴻臚寺的人升遷,再怎麼說也該去禮部,為何去了吏部。
但只是一個五品郎中,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畢竟顧見風今年都二十九了,堪堪而立,熬資歷這麼久也該去別的地方。
陸錦瑤見桌上的人都向韓氏顧見風賀喜,心中就算有疑惑也得藏著。
若是她在飯桌上質疑,恐怕會讓人疑心她不安好心,見其他幾房升遷什麼都不說,而見顧見風升官,反而說這種話,只會惹得韓氏不快,婆婆等人也會不快。
陸錦瑤還沒傻到那個份上。
一桌人,好像只有她疑心。
永寧侯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樣的,老實本分,雖無大才,可為人挑不出半分錯處。友愛兄弟,孝順父母,況且,他為官多年,兢兢業業,在官場中也累積了一定的經驗。
從另一方面說,永寧侯府的人,都有才幹,皇上興許是顧及老四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