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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們做衣服用的料子好,樣式簡單大方,不易過時,再穿也是成的。
但這回要給顧見軒、顧湘珺、兩人的丫鬟小廝也做上,韓氏吩咐道:「先緊著宴幾堂,那邊有孕了,先做也無妨。」
況且天一時半會兒冷不下來,慢慢做著。
思瑕應了一聲,然後道:「夫人,宴明堂那邊還有位小少爺,還用特地過去嗎。」
思瑕說的是二爺帶回來的外室之子,已經上了族譜,記作妾生子。現在養在吳小娘那兒,幾次家宴,都沒見過。
那孩子已經能走了,按理說這麼大的孩子,早該來這種場合,就算不能走,奶娘抱著也會過來。
韓氏琢磨了一會兒,道:「不用特地過去了,給吳小娘做衣服的時候看看,她若把孩子抱出來,就順道量了,沒抱來也不用特意去問。」
一個孩子,侯府還養得起。
再說,這是二房的事,韓氏也不好插手,看許氏的吧。
過了明兒就得準備中秋家宴,顧見山回來也沒一塊兒吃過飯,韓氏還得問問婆婆的意思。
鄭氏現在不操閒心,她快活得很。
顧舜華回來了,一直陪她說話,再叫上丫鬟們一塊兒打牌,一打就是一上午。只不過,南香南雪她們玩的時候會給她餵牌,一開始還贏得高興,後來就覺得沒意思了。
鄭氏就把平日裡走動多的幾家夫人叫過來,玩個半天,正好到中午吃飯。
今天是中元節,鄭氏沒組局,跟顧舜華打了幾局之後,有丫鬟進來通稟,「夫人,五公子來了。」
顧舜華識趣道:「女兒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鄭氏道:「嗯,你們請五公子進來。」
顧見山有陣子沒來了,進屋之後,鄭氏先看他臉色,與常人無異。
或許春台說的是真的。
顧見山行禮道:「見過母親,剛才見過大姐了。」
他看了眼桌上的「麻將」,漫不經心地把目光收回來,「早上出去了一趟,和四嫂談了點生意。」
鄭氏:「你四嫂?」
顧見山長話短說,把入股陸錦瑤鋪子的事說給鄭氏聽。
鄭氏詫異道:「合著跟你四嫂做生意呢,難怪給你銀子都不要。」
顧見山:「四哥照顧我,才找的我。」
鄭氏看也不全因為老四。
韓氏一直有那個意思,可阿瑤不理會她,偏偏無心插柳的柳成蔭了。
鄭氏以為顧見山總在西北,不懂這些,就多囑咐了兩句,「你四嫂帶著你做生意,可不能指手畫腳,你不常在盛京,生意上的事都是她來操持,利潤分成也沒必要那麼仔細。一家人,情分最重要。」
說實話,陸錦瑤能帶著顧見山,就已經出乎鄭氏的預料了。
顧見山:「兒子知道。」
鄭氏目光溫柔,「這事別和你大哥他們說,不然又起矛盾。」
少說就少事,說到底,這事還是看陸錦瑤的意思,只是,鄭氏也不知道為何就帶著顧見山了。要說是因為顧見舟堅持,鄭氏是不信的。
估計是陸錦瑤提的,想著顧見山不在盛京,省事省心。
這種事鄭氏連女兒都不會說,又不是她的銀子,陸錦瑤想帶誰就帶誰,誰都不帶鄭氏也沒意見。
鄭氏沒問鋪子盈利多少,倒是顧見山提了一句要開分店的事,她估摸著生意應該不錯。
從正院出來,顧見山直接回了宴回堂。
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換藥。
換了藥,顧見山讓明朝出去,屋裡就留了一個春台。
顧見山問:「交代你的話可都說了?」
春台嘆了口氣,從懷裡把西洋鏡掏出來,接著是九曲連環,然後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後是茉莉花手串。
春台低下頭道:「小的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
顧見山許久沒說話。
這個結果,他有想過。
他既不是金子又不是銀子,怎麼可能人人喜歡,就算有那麼丁點好感,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望而卻步。
這和上戰場打仗不一樣,不是殺的多的人就贏。
況且,打仗還有輸的時候。
不論輸贏,姜棠只是單純地不願意罷了。
顧見山深吸兩口氣,緩了緩道:「她有說別的了嗎。」
春台道:「姜姑娘說,她能自己贖身,只是想多攢點銀子,不用借錢。」
顧見山眉峰動了動,嘴微張著,似乎想問春台這話是什麼意思。
春台抬起一張笑臉,「姜姑娘還讓小的把手串給公子,說,先放在公子這兒,以後有機會再去拿,別的她也不要。」
春台:「應是先放在公子這兒,日後再拿回去,小的辦事不利,沒勸動姜姑娘,只能先把這個帶回來。」
顧見山看著茉莉花手串,起身給拿了過來,攥在右手手心裡。
真是……他還以為……
出去一趟為了看一眼,為了這句話,傷口裂開也值了。
春台還假惺惺地道:「請公子責罰。」
這哪兒是請罰,分明是討賞。
顧見山從荷包里拿出兩塊碎銀子,春台立刻道:「今兒茶館的茶水和點心一共花了二兩銀子。」
顧見山又拿出來兩塊,「辛苦了,去喝茶吃酒。」
春台高興地說了好幾遍謝謝公子,顧見山都被帶出了幾分笑意,「那幾樣東西先放回庫房,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