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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想著咋讓鋪子生意更好,好早日把鋪子開到別處去,興許到時候不僅僅是漲月錢的事兒了。
鋪子生意好,姜棠自然也高興,忙活一個多月,努力沒有白費。
看著帳本和匣子裡的銀票,心裡就覺得滿滿登登的。
這種高興和喜歡顧見山的那種高興是不一樣,姜棠覺得,這種高興有成就感。
看完帳本,她收拾了點東西,多是吃食,打算給顧見山寄過去。
顧見山去西北的小半年並不寫信回來,但姜棠每月會寫一封,裡面都是問安好,別的東西她現在不寫了。
信不知會寄到哪兒去,更不知經多少人的手,還是小心些為好。
和顧見山在一起,對朝中事也得上心些,千萬別給顧見山惹麻煩。
春台按照原來的法子把東西送了出去,但到底送沒送到他也不知道。他聯繫不上公子,也聯繫不上明朝。
這會兒不僅春台不知道,朝中人也不知西北近況。
當然,西北軍情關係甚廣,安慶帝不許朝中官員與西北牽扯過甚,不知也實屬正常。
如今朝中最大的事不是西北,而是燕王。
燕王趙禛去滇南,已經十多日未往盛京傳信了。
安慶帝半月前密令,讓燕王即刻回京,至今沒有音信。
當初賑災日夜兼程,日行幾百里,幾日就到滇南。就算燕王白日趕路夜裡休息,半個月也該回來了。
十一月初八,上朝時,有大臣啟奏,說燕王不知所蹤。
大臣帶上來燕王的親侍,親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往大殿磕了幾個響頭,說了安慶帝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回皇上,半月前殿下回京,途經嶺南,遇劫匪,臣等護送殿下離開,殿下卻跌落山崖,至今未找到蹤跡。」
嶺南離盛京不過百里,十幾日未有音訊,那事發就在幾日前。
諸位大臣不約而同地低下頭,不敢抬頭看安慶帝的臉色,連大氣都不敢出。嶺南地勢險峻,雖有官路,但依燕王親侍所言,肯定不是從官路上跌下去的。
這麼一來,凶多吉少。
這麼想著,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然後有人跪在地上,是秦王的聲音,「父皇,還請立即命人去尋,六弟親侍尋不到,許是不明嶺南一帶地勢地情,那邊山高且陡,可讓附近的藥農進山找人。」
安慶帝看著跪在太極殿上的兒子,目光沉了沉,「就依秦王所言,派人再去尋。燕王隨侍,護主不利,先打二十大板,其餘的,等燕王回來再做清算。」
親王出事,也影響不了朝綱,很快,就有人上奏,各地的奏疏處理完,方才下朝。
顧見舟如今是四品官,允許上朝,他眉宇間籠罩一絲疑惑,皇親國戚,過官路,又是為了百姓做事,誰敢攬?
一旦被抓住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這條路,顧見舟走了數次,沒有哪次出過事。
便是劫匪,也知什麼重要,什麼人不該劫,究竟為何出事,簡直是處處透著詭異。
顧見舟覺得燕王失蹤一事有蹊蹺,可若說被人陷害,除了皇位之爭,顧見舟想不出別的原因。
但這種事要想指正,需得拿出證據。
有道是空口無憑,誣陷皇子,罪加一等。
顧家雖未上燕王的船,但滇南一行,顧見舟覺得燕王殿下為人謙遜,心存仁義,又極為聰慧,是未來儲君的不二人選。
若燕王出事,哪怕是傷了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也萬萬不能再做儲君。
御朝沒有哪個皇帝身體有疾。
顧見舟抿了抿唇,心中只盼著燕王安然無恙,其他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初九,沒消息,初十,沒有,一等等到十二,依舊沒有燕王的消息。
安慶帝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回信之人說,山崖下面已經派人尋了,附近也找過一遍,而且這幾日嶺南有雨,根本看不見任何的蹤跡。
連燕王的一絲衣角都沒看見。
報信的人沒說,但心裡覺得燕王興許被猛獸吃了。
嶺南還熱些,冬日少雪,這幾日下的都是雨。
安慶帝聽完一陣急咳,他病本來好了,但這幾日為了朝中事和燕王失蹤的事煩心,隱隱又要犯病。
安慶帝問:「當地人也找不到嗎?」
「回皇上,嶺南太大,地勢險峻,在山裡找一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安慶帝按了按眉心,「繼續找,活要見人。」
這都十幾天了,就算摔下山崖不死,可在山裡沒吃的沒喝的,人找不到也凶多吉少。安慶帝何嘗不知,只揮了揮手讓人下去,他原想借滇南一事立儲君,可趙禛出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此一來,儲君人選要另做打算。
不能因為一人耽誤要事。
安慶帝本來召了顧見山回來,如今人在涪城,離盛京不過六十里。
西北頻頻傳捷報,又拿下三城,安慶帝已經任命了新的城守過去。胡族的俘虜一開始還屢屢想逃走,可在御朝生活一陣子,自然覺得比在胡族東躲西藏的好。
況且,御朝人知道怎麼種地,怎麼建房,怎麼織布,在這裡能吃飽穿暖,不受戰爭困擾,慢慢也就安定下來了。
安慶帝讓人傳了封密函,顧見山不必回京了。
十一月二十,朝中依舊沒有燕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