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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兩刻鐘,安慶帝才下朝。
見了顧見山之後先看的嶺南官員勾結的奏章,官商勾結權權相互,甚至還有官匪勾結,只有他想不到的,沒有這群人不敢做的。
不過,令安慶帝驚異的事顧見山辦事利落,他當初有意讓顧見山進大理寺,只是他一心在西北,不樂意罷了。
顧見山此去只是搜查證據,耽誤的時間久一點,安慶帝看上頭寫著嶺南知守每日吃飯都花費數十兩之後,直接摔了一個杯子。
李德順低著頭收拾,在氣頭上的安慶帝無人敢勸。
一城知守月俸二十四石米,折合白銀不過十幾兩,哪兒來的銀子這麼吃飯。
若不是貪來的,難不成還是天上掉餡餅砸來的?
安慶帝覺得知守鋪張浪費,行事奢靡,雖然他吃的比這多多了,可他是皇帝。
一城城守怎該如此。
因為顧見山是奉密令行事,所以能查到的東西並不多,只能大概涵蓋嶺南知守的人際關係,比如,與哪位官員相交甚密,平日裡出入什麼地方。
至於剿匪,顧見山一人連兵都沒有,就算武功高強,也沒法子深入盜匪營寨把匪盜一網打盡。只是打探好山寨有多少人,男人幾何女人幾何,用什麼武器,到時派兵打上去就好。
安慶帝對顧見山行事還是滿意的,只是滿意抵不過怒火。
「一群酒囊飯袋!連皇子都敢害!」安慶帝道,「也不知巡撫大臣是做什麼吃的,查,徹查!」
顧見山沒說話,各司其職,查案不歸他管。
等了一會兒,安慶帝怒火平息,也冷靜下來了。
他神色緩和了些許,道:「這次辛苦顧卿了,顧卿救下燕王,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朕的恩人。」
顧見山忙道:「此乃臣分內之事,臣愧不敢當。」
安慶帝沒把這話放在心上,雖是分內之事,可做皇上的,不能讓臣子寒心。
他心裡想的卻是賜間宅院給顧見山,顧見山離開侯府,自然不在離皇宮近的永寧侯府住了,自己買的宅子不僅小,離得還遠。
哪怕他年紀太小不足以封侯,賜間宅院也是使得的。
不過封侯再有幾年就差不多了,不知他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看到,畢竟顧見山的軍功擺在這兒。
安慶帝沒再繼續這個話頭,他道:「此事牽扯甚廣,不能貿然行事。」
最主要的是嶺南知守和秦王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秦王手下門客眾多,這些人,要麼是看重秦王的權,要麼是看重錢。秦王要想讓這些人為他所用,也得給好處才行。吏部雖有他的人,但朝中官職是有數的,要想招攬門客,需要大筆的銀錢。
嶺南知守就算獲罪入獄,秦王也能抽身而退。
安慶帝心中不太好受,到了這個時候,他知道怎麼走才是對的,可是幾十年的父子之情,他仍舊不忍心。
都是他的孩子。
安慶帝又問了顧見山一些事,這才揮揮手讓他下去,等人走後,就擬旨賜顧見山宅院,順道讓李德順去他私庫挑幾樣像樣的首飾。
首飾是外邦進獻的,安慶帝過了年都五十八了,早就沒了進後宮的心思。
少進後宮,給後宮妃嬪的賞賜就少了,以至於私庫里堆著不少東西。
想著顧見山年後成親,他讓李德順多挑點,綢緞布匹,藥材補品,一起送過去。
賞賜直接到顧見山的新宅院,只不過,賜府邸給他住,也只是給他住而已,雖有地契,但不能賣不能租不能不住。皇家賜的,也得對得起這份賞賜,若是日後出了事,這份宅院自當收回。
當然,賜的宅院也是別人住過的,盛京城內離皇宮近的地方,已經沒有空地建府邸了,也只有皇子出府會新建皇子府。
安慶帝打算把從前的明國公府賜給顧見山,日後封侯,就不用再挪地方,雖然顧及著永寧侯勞苦功高,但他不得不為日後打算,寒了功臣的心。
聖旨一下,便有禮部和工部的人去修葺曾經的明國公府。
府邸並不小,占地五十幾畝,有半頃地。當初明國公府抄家,雖然貴重東西都拿走了,可賜府邸時有的東西比如桌椅板凳,還有府中的景致還在。
只需大致修葺一下,把柱子上的漆補補,順帶著打掃乾淨,其餘的事不必做。
只不過,明國公一家一度輝煌,府中景致也是精心打理過,再有朝中人修葺,根本不用顧見山費什麼心。
賞賜一來,顧見山立刻就把鑰匙和地契給姜棠了。
姜棠愣愣地看著地契說不出話來,她買的莊子都沒這個大,而且,莊子一畝地二三十兩銀子,從前的明國公府,肯定不會一畝地幾十兩銀子,那得值多少錢。
她是做生意做慣了,所以第一時間沒有詫異多大多輝煌,而是詫異這麼大的宅子值多少錢。
顧見山道:「咱們成親後,住這兒吧。」
當然要住了,這賞賜的東西不能賣不能租,難不成要干放著。
姜棠突然想起自己去長寧侯府時,看一院子的地都種了東西,以後顧見山不在,她不會也弄成那樣吧。
永寧侯府也有幾十畝的樣子,上上下下打掃的丫鬟小廝就有二百餘人。
姜棠還是不想請丫鬟,她一個人的話守著一畝三分地,可顧見山是朝中重臣,僱人的事被別人知道了,又是一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