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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安慶帝願意多做一些,給他一塊墊腳石,再為他剷除後患。
立太子的事一直擱置,秦王開始嫌吏部尚書多嘴說那句。
若是當初說了立他為太子,是不是如今已經坐上太子之位了。
謀士讓他不要急,行差一步,就是滿盤皆輸,古往今來,有哪個爭儲的輸家有好下場的,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秦王閉上眼睛,嘴裡喘著粗氣,前陣子,父皇把滇南的事交給了趙禛。
趙禛去了滇南。
滇南去年水患,他也曾去賑災過,但後來工部的人又去滇南待了許久,趙耀就沒再管過這事。
今年五月份,滇南各地又報水患,但災情比去年好了許多,治水已見成效。
這個時候再去滇南,是以皇家的身份去,彰顯皇恩。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能鞏固皇家威嚴了,是皇家下令治災,才能滇南百姓過上好日子。而後面的從滇南運菌菇過來賣,也是他父皇下令。
顧見舟費勁力氣才帶回來一點,姜棠想法子買,但一次買的也不多。
但安慶帝一聲令下,就有皇商去做這些事,讓百姓感恩載德。
秦王心裡冷笑,都是兒子,怎麼就如此偏心。
他現在覺得當初農桑禮祭天,禮品出事,並非趙禛所為。
他那時以為是趙禛,幾個兄弟中唯有趙禛跟他年歲最接近,最有機會坐上那個位子,後面的皇子要麼年紀太小,要麼能力不足。
不僅是他,連他手下的謀士都以為是趙禛。
因為禮部無實權,趙耀並未安排人進去,後來禮部尚書因此事革職,替他頂了罪。
明明不是他的罪過。
他覺得獲益最多的是趙禛,可再想想,在那之後朝中無人再說立太子一事,趙禛並未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
會不會是他父皇做的。
讓親子被天下百姓嫉恨,以鞏固自己的皇位。
趙耀回想安慶帝說的每句話,都覺得別有深意,不像提點,更像是警告。
那趙構呢,也是他父皇授意,顧見山才有膽子設計皇子。
趙耀比以往都要平靜,若是以前,想到這種事,心裡會狂跳,會害怕,如今卻是半分也無。
心裡僅剩的那點對安慶帝的孺慕之情,也慢慢消磨殆盡。
趙耀想,這不怪他,是父皇逼他的。
若是早看重趙禛,何不早立太子,為何要讓他做踏腳石。
讓趙禛去滇南,滇南有誰,有顧見舟。治水一事幾乎是他親力親為,他父皇是把顧見舟交給了趙禛。
他不想步趙構的後塵。
想當初明貴妃多受寵,明國公府一家多體面,最後還不是死了。
他不想這樣,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趙耀一件事一件事地吩咐下去,只要布置妥當,就能萬無一失,而今要做的才是等,等那個最好時機。
朝中事物變化錯綜複雜,永寧侯囑咐了鄭氏幾句話,讓她規束家中。
朝中風向要變了。
鄭氏愣了愣,「見山那邊可有事?」
永寧侯道:「最不用擔心的就是他,他駐守西北,獨來獨往最好。你想,任何做了對百姓不利的事的人,都是朝廷百姓的罪臣。」
四皇子出事後,無人敢動西北。
永寧侯如今願意和鄭氏說朝廷的事,一來他不能和別人說,自己憋在心裡也難受。二來,他說了,鄭氏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永寧侯猜測,未來繼位的可能是六皇子,也是如今的燕王殿下。
當然這只是猜測,永寧侯府禁不起大風大浪,也不允許再上另一條皇子的船。
鄭氏微微放下了心,「不是就好,見山一走,姜棠那邊恐怕也不好受。」
在她心裡,早已視姜棠為一家人,顧見山走了,她一個人做生意,做什麼都是一個人。
永寧侯倒不擔心姜棠,這條路是他們兩個自己選的,怎麼走也是自己擔著。說實話,他雖然與姜棠接觸不深,可覺得這女子,比一般人能扛事,膽子也大。
永寧侯道:「你若擔心,就讓老四媳婦去看看她,正好老四也不在家中,她們兩人還有話說。」
鄭氏差點被氣笑了,聽聽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正好?感情兩個孩子離家,他是一點也不擔心。
鄭氏道:「你這法子不行,既要規束家裡人,不能亂說話亂走動,又讓阿瑤去見姜棠,這讓其他幾房見了,心裡又不舒服了。」
鄭氏說的是長房,有時她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偏心,才讓韓氏生出這樣的心思。
不等永寧侯說話,鄭氏就道:「要不趕天氣冷了,我就裝病吧。」
她身子本來也不太好,生病也說得過去,到時候讓長媳來侍疾,也省著她胡思亂想。
就是擔心一點,她本來就看韓氏心煩,朝夕相對,恐怕真被氣出病來。
永寧侯覺得這主意不錯,想想沒更好的辦法了,就點頭應下,「那就這樣吧。」
這過了中秋節,天氣就涼快下來。
永寧侯府今年中秋並不熱鬧,顧見山離開侯府,而顧見舟還在滇南。
他三月份走的,一走就是小半年,只月月來信。
雲氏還一個多月就要生產了,對這一胎,小心得跟眼珠子似的,平常不出來走動。
而許氏日日禮佛,活的比鄭氏這個當婆婆的還無趣。顧見水心裡有怨言,當初因為月娘的事,許氏就跟他甩臉子,不讓他去屋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