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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不低著頭了,一眼就能在人群里看見她。
韓余清嘴角掛著一絲苦笑,以後見到姜棠的次數應該越來越少了。
姜棠是府中客人,他只是一個管事。
不過,韓余清也就感傷了一會兒,他負責記禮單,若出了紕漏就是他的不是,還是得提起精神做事。
永寧侯府的門廳人來人往,裡面更是熱鬧非凡。
戲班子唱得是《麻姑祝壽》,鄭氏早早就出來接待客人了,也不算接待,就是和相熟的姐妹們說說話。
也帶著顧見軒顧湘珺見見人,畢竟寧氏把兩個孩子託付給她,她需得放在心上。
顧見軒和顧寧遠昨兒請了假,就是為了給鄭氏祝壽。顧見軒還特意準備了禮物,寧氏給了他五百兩銀子,光準備賀禮他就花了一百多兩。
顧湘珺送的禮物是自己親手做的,她繡工不錯,給鄭氏做了兩雙鞋子一個坎肩。早上送過去的,得了很大的誇獎。
然後她就跟著鄭氏一塊兒出來見人了,這也是她盛京之後第一次參加正式的宴會,見貴重的客人。
鄭氏拉著顧湘珺的手,「這是我的侄女,她父親是汝林知府,今年剛十三歲,我生辰親手做了鞋子和坎肩,繡工是沒得說,一片孝心。」
夸顧湘珺鄭氏也只能挑她女紅性子說,各家夫人紛紛點頭,應和說百聞不如一見,汝林養人云雲。
顧湘珺被誇的不好意思,她哪兒有說的這麼好,真正好的人是那個姑娘,只不過,已經不在永寧侯府了。
忽然間,顧湘珺眼前一亮,看見一抹荼白帶著新綠的裙擺,她怕人走遠了,跟了鄭氏一會兒就找藉口溜走了。
鄭氏順著顧湘珺溜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下瞭然,「我說呢,原來那邊去了,那個穿著荼白色衣裳的名叫姜棠。從前是阿瑤身邊的丫鬟,後來跟著阿瑤做生意,有頭腦,阿瑤就做主給贖了身。」
鄭氏三言兩語就把這事帶過,姜棠常跟著陸錦瑤出門,又是這般相貌,肯定有不少人記得她。
與其讓人猜來猜去,還不如自己說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但跟著母親來祝壽的燕茗雙不由把耳朵支楞起來。
原來姜棠贖身了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但燕茗雙牢牢記著安陽說過的話,不惹事生非,不招惹麻煩,就老實跟在燕國公夫人身後。
燕國公夫人原本不願意來,但燕國公說,四皇子明貴妃出事,與顧見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顧見山是朝中新貴,得皇上看重,就算不想著結親,關係也得走動著。
所以就過來了。
顧見山的確年少有為,但是燕國公夫人是真不喜歡。
燕國公夫人明白鄭氏是什麼意思,她聽小道消息,說陸錦瑤能開錦棠居全靠姜棠。
她倒是沒想過姜棠會贖身,只不過,從前做丫鬟跟著主子行禮問安,現在卻能平起平坐談笑風生。
也不知該感嘆陸錦瑤心善,還是姜棠運道好。
燕國公夫人記著姜棠曾經救過女兒的事,以前姜棠是丫鬟,怎麼看待都成。既然鄭氏特意提了,她說一句也無妨。
「原來姜姑娘,四月份的時候她還救過我家雙兒,是心地良善之人。」
這話她說還好,顯得燕國公府知恩圖報。
一幫的夫人娘子紛紛應和,對她們來說,姜棠出身如何為人如何並不重要,得誰看重才重要。
很快這個話題就揭過了,一群人說起顧見軒和顧湘珺,說完又問顧見山現在如何。
鄭氏幾個兒子除了顧見山都已成親,連孩子都滿地跑了。
鄭氏賠笑道:「成日不知忙什麼,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那是年少有為,哪兒像我家這個,想忙都沒那個機會……」
鄭氏道:「進了軍營就是百姓的人,我是拿他沒辦法,左右現在孫子孫女承歡膝下,我也快活。」
這就是不著急成親的意思了。
鄭氏臉上帶著柔和的笑,遠遠看著顧湘珺領著三房的侄女玩,還坐在姜棠身邊和她說話,漸漸放下了心。
顧湘珺都許久未見姜棠了,拉著三房嫡女的手,一大一小,看著姜棠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顧湘珺抱怨都快溢出來了,「早知你今日過來,我就早點來了,姜姐姐還說有空帶我賞花游湖,可這一湖蓮花都謝了,還未應約。等明年荷花開了,斷不能再失約了。」
姜棠:「那明年就說好了去賞荷遊玩,去山間野炊。」
野炊郊遊,比乾巴巴地賞花有意思得多。
顧湘珺使勁點頭,「那可要拉鉤!」
姜棠無奈跟她拉了拉鉤,「好了,這回絕不言而無信。」
顧湘珺這才露出笑模樣。
永寧侯府沒有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子,她往宴幾堂跑的多,一來二去和姜棠就熟了。
對她來說,姜棠能贖身當然好了,不用守著規矩,她可以喊姜棠姐姐,也不必好好說著話,突然有人過來,又要退後幾步。
顧湘珺指著遠處的顧見軒道:「你看,那個是我哥哥,你應該沒怎麼見過。」
顧見軒來盛京就悶在屋子裡溫書,等顧老夫人一行人走了又去松山書院讀書,姜棠的確沒見過兩次。
顧湘珺喜滋滋道:「我兄長今年十六,明年就春闈了……」
正說著,顧湘珺就看最不常見到的五堂兄帶著兄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