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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丫鬟,怎麼都沒外孫重要,若是因為姜棠讓女兒動了胎氣,陳氏得悔死。
可陸錦瑤竟然自己提了,陳氏就不得不多說兩句。
陳氏都想掐著陸錦瑤的耳朵問問,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恨鐵不成鋼道:「你作何給姜棠贖身,我不是叮囑過,捏著她的賣身契,省著她生出二心!要我說,那些方子根本不用給她銀錢,反倒讓她翅膀硬了,有銀子贖身了。」
她還有句話藏在心底沒說,與其把銀子給姜棠,還不如幫襯家裡的兄弟,外人哪兒養的熟。
陸錦瑤低著頭,幸好沒和母親說後面分成的事,雖然平陽侯府家大業大,但是涉及到銀子,任何人都會變得斤斤計較。
陸錦瑤知道陳氏怎麼想的,可和親戚做生意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不是人人都和顧見山一樣,給了銀子,其他事過也不過問。真讓娘家插手生意,婆家這邊也會有意見。
陳氏不提還好,陸錦瑤也不會提,她把手敷在陳氏手背上,「她不是侯府家生子,在這邊連個親人都沒有,在這邊孤苦無依。再說,孩子馬上出生了,夫君答應過我此生不納妾,我還留著姜棠在這兒礙眼做什麼。她的樣貌,我也不放心。」
若不這麼說,陳氏定不會善罷甘休。
在她眼裡,丫鬟們是物件。姜棠又能賺錢,會做那麼多的吃食,放她贖身,就是把一件寶物丟了。
既因為丟了寶物生氣,又擔憂寶物落到別人手裡。
陸錦瑤沒法兒說服陳氏,自然不會拿她的道理說話,只能換個法子。
陳氏想,姜棠這般相貌,年後十六,再長開些恐怕會更奪目,女兒不放心也在常理之中。
她嘆了口氣道:「你不喜歡,我帶回侯府就是了,給她贖身做什麼。」
陸錦瑤不置可否,「反正已經贖身了,以後點心方子依然給我,錦棠居的生意不用擔心。娘,與人為善沒有壞處的,她是個知恩圖報的,會記著我的好的。」
陳氏:「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呀,就是傻。」
事已至此,陳氏也不會為了一個丫鬟再設計她賣身,外孫馬上就出生了,得積福,就當是為了女兒高興,也不該再說這事兒。
陳氏道:「她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成。這邊生產用的布巾、剪刀……我都準備了一份,你婆婆若給你準備,你看看哪個得用。陳嬤嬤經驗多,不懂的就問她,別怕,定會萬無一失的。」
這女人生孩子,就是從鬼門關走一遭,她幫不了女兒。
陸錦瑤點了點頭,堅定道:「我不怕。」
她目光柔和地看著隆起的腹部,她盼著孩子出生。
以前覺得孩子來的太晚,現在倒是覺得時機正好,她和顧見舟心意相通,生下這個孩子,哪怕受苦都願意。
陳氏愛憐地揉了揉女兒的頭,她在宴幾堂待了半日,中午在這兒用的飯,吃過飯才回去。
永寧侯府近來也沒別的事,最近的一件事就是陸錦瑤生產,孩子生下來要辦洗三禮。
然後是滿月禮,但滿月禮尚早,還不及。
尚未分家,這些事也得韓氏來籌備。
就算分家了,陸錦瑤剛生了孩子,還要坐月子,也沒辦法經管這些事。
韓氏心裡頭雖然不願,但也沒辦法,誰讓她管著家。
孩子得一個多月後出生,韓氏就按照侯府以往孩子的份例籌辦洗三禮。
準備的東西先給正院看過再送到宴幾堂去,陸錦瑤生產在即,韓氏也不想出什麼亂子。
過了十月,天越發冷了。
各院早早就用上了炭,這個時候,再誠心禮佛的人都不會去寺廟上香。
公中要撥炭火,主子下人都有,只不過下人用的炭要差上一層。
初一,又下了場雪。
姜棠晨起推開門時雪已經沒過鞋面了,大雪紛飛,恍若鵝毛。
白牆青瓦在這雪地中,別有一番意境。
這回雪比十月底那場厚的多,今天不出攤了,若是有人過來吃鍋子,就擺上。
她囤了不少羊肉魚肉,天冷都凍成「冰棍」兒了,比鮮羊肉好切。
若是沒客人,她就在屋裡烤紅薯和栗子吃。
本想著今兒去錦棠居結上個月的帳,看來也去不成了。
姜棠望著天上飄蕩的雪花,算算日子,顧見山已經半個月了,該到西北了。
西北比盛京要冷的多吧。
也不知道對他的傷會不會有影響。
顧見山昨日到的軍營,到營帳之後東西也沒收拾,隨意堆在營帳角落裡,生了炭火,倒頭就睡。
西北盛京相距甚遠,飛奔趕路,顧見山也吃不消。
這一覺睡到了天明,精神頭總算恢復了些。
顧見山看著一地東西,還是沒動,先去主將營帳見徐楨南。
徐楨南見到顧見山,心中甚慰,死裡逃生,活著回來了。
西北消息閉塞,徐楨南對盛京的事了解不多。
換句話說,西北駐軍保家衛國,一個皇子歿了,跟他們並無干係。
徐楨南只知四皇子死了,監軍被帶走了,其他一概不知。
顧見山道:「四皇子在軍營埋下釘子,設計御朝戰敗,從而給他的人謀好處。大將軍,四皇子的人死了,還有別的皇子。」
這種事,四皇子敢做,別的皇子未見得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