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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是盆盆碗碗,只有一角可供容身。周辰遠的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他不過是吩咐車夫輕輕刮蹭一下永寧侯府的車,結果弄得人仰馬翻。
真是邪門。
他傷了腿,沒有三個月好不了,出來一趟,美人沒見到,真是晦氣。
路上顛簸,周辰遠聽著叮呤噹啷的聲音聽了一路,不時還有鍋碗瓢盆撞他一下。等他忍著疼熬到一半的時候,陸錦瑤的馬車已經從東南角的側門進府了。
姜棠下車之後立刻去請府醫,一番診治下來,府醫說安然無事,胎象脈象都正常,宴幾堂丫鬟們的心才穩穩落下。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陸錦瑤出了事,宴幾堂的丫鬟一個都跑不掉。
陸錦瑤也覺得沒事,不過是突然停下,被前頭聲音嚇了一跳,知道那是周辰遠心裡還痛快著,能出什麼事。
懷兮把事情經過跟姜棠問清楚,得知定北侯府的馬車翻了,自家的安然無事,鬆了口氣。
「也是活該,怎麼這麼不長眼。」懷兮倒也沒疑惑馬車為何突然衝撞了過來,只道:「這種事防不勝防,大娘子安然無恙便好,我去看看車夫,多囑咐幾句。」
姜棠點了點頭,她覺得,還是應該和陸錦瑤說一聲。
那次在莊子,是因為沒出事。
這次差點出事,倘若真因為她害了陸錦瑤,她良心上過不去。
姜棠便進屋把事情始末都說了,包括顧見山出手相助。
陸錦瑤當時就想,怕是因為姜棠。
雖說這事兒是姜棠惹出來的,但實在怪不到姜棠頭上。長成這樣也不是姜棠能決定的,平日裡,因為這般相貌被多看幾眼也就罷了,怪也只能怪周辰遠色迷心竅膽大包天。
陸錦瑤道:「惡人自有天收,下回遇上這種事先和我說。」
也省著她突然知道手忙腳亂的。
姜棠是她的丫鬟,既然她從姜棠這兒拿了不少好處,合該為她提供庇護,所有丫鬟皆是如此。
姜棠誠心實意道:「多謝大娘子。」
陸錦瑤是因為馬車突然停下再加上前頭動靜大才嚇了一跳,她的孩子沒有那麼脆弱。
反正周辰遠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若是他的因此受個傷瘸了拐了,這個世子怕也做到頭了。
雖然被他噁心了一遭,但要是因此斷了他的世子之位,想想倒也挺值的。
陸錦瑤:「這種人以後躲著點,一會兒讓白薇去打聽打聽,周家怎麼樣了。不是帶回來荷葉和魚蝦嗎,我晚上想吃你說的荷葉飯。」
姜棠眼睛一彎,沖陸錦瑤露出一個笑來,「奴婢這就去做。」
白薇奉命出去打聽消息,過了一個時辰才回來。
太陽落山,外頭巷口圍著坐了一群說閒話的大爺大娘,別看世家權貴表面風光,但在老百姓口中,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白薇用兩把瓜子換來了一個可靠的消息。
定北侯府世子不慎從馬車上跌下來,傷了右腿,定北侯府的管事幾乎把整個盛京的大夫都請過去了。
然後那群大夫又全被趕了出來。
大夫只是大夫,那又不是神仙,沒辦法把周辰遠的斷腿變好。
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沒個三四個月,好不了。
那只能慢慢養著唄。
「而且,還是坐安王府馬車回來的,安陽郡主心善,單獨給周世子了一輛車,聽說到侯府時人已經疼暈了過去。」這是白薇和陸錦瑤稟告之後悄悄和姜棠說的。
大娘子不會無緣無故讓她打探消息,肯定事出有因。
估計在碧水湖發生了什麼事。
聽白薇說周辰遠三四個月下不了床姜棠就放心了。
天熱不好養傷,也不知能不能好利索。
天熱不好養傷,顧見山也受著傷呢。
姜棠在忙活荷葉雞,這個做出來的雞肉嫩,特別好吃。她昨兒托懷兮帶了兩隻雞,就養在籠子裡,正好殺了吃了。
除了給陸錦瑤做的,自己能做兩隻,若是正院薔薇來問,就給她勻一隻。
今兒高興,剩下一隻,和佩蘭她們分著吃了。
今天陸錦瑤出門,宴幾堂的丫鬟只用把里外收拾乾淨,其他事一律不用做。
懷兮上午去採買,白薇她們就在耳房裡說閒話繡帕子。
姜棠問:「正院的薔薇來過嗎。」
白薇猛地拍了一下腦袋,「瞧我這記性,薔薇早上來的,但你已經跟著大娘子出門了,不過也沒讓她空著手回去。」
姜棠:「?」
白薇自得道:「你那會兒不是做了很多餅乾嗎,佩蘭拿了半斤給她。雖然硬了些,但總比餓肚子強,對吧。」
她得意地看著姜棠,心想你就誇我吧。
姜棠若是做黃油餅乾,保准一搶而空,稍微好吃一點能咬的動的餅乾也都吃完了,就剩這個乾巴巴跟磚頭似的,無論如何都嚼不動。
不過放了這麼久,竟然沒壞,也是神奇。
佩蘭給她們一人一塊磨牙用,但實在不太好啃。
就給薔薇了半斤,半斤,起碼夠吃十天。
就是不好吃了還能再來買別的,也不耽誤。
姜棠乾笑兩聲:「也,也對。」
啃這個也不知道牙有沒有事,既然過來了那不耽誤她賺錢,一隻雞買來才六十文錢,今兒這頓用了一整隻雞,可以賣兩錢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