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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還是覺得周辰遠是咎由自取。
陸錦瑤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但永寧侯遞了請立世子的摺子。
這個行為就像一顆石子, 在永寧侯府激起千層浪。
早該立世子。
對永寧侯來說,顧見風要做為繼承人,忠厚有餘,但能力不足。他希望子子孫孫能光耀門楣,而不是等他百年之後把爵位丟了。
三個兒子他最屬意顧見山,顧見山最像他。
永寧侯試過顧見山的口風。
可顧見山說他想要爵位可以自己掙,想要家宅安寧,當早立世子。
「兄長為人忠厚,他馬上而立,他就算現在不在意,時間久了也會在意。」這是顧見山的原話。
永寧侯嘆了口氣,若是顧見風像老五一樣,他何至於發愁。
但顧見山說的沒錯,想要家宅安寧,當早立世子。
而且,顧見風雖然不長進,但韓氏生了一個好兒子。顧寧遠是他親孫子,讀書好,以後肯定有大作為。
所以和鄭氏商量過後,就往上遞摺子了。
鄭氏從沒想過長子不繼承爵位,只是時間早晚問題。況且,自從她病了,都是韓氏管家。
已然是默認韓氏是未來的主母。
韓氏小事上出過幾次錯漏,但大事上從沒讓鄭氏憂心過。雖然有時眼皮子淺些,但人無完人,大體上鄭氏還是滿意的。
請立世子之後也沒有什麼變化。只要永寧侯還在,還能走動上職,就不會分家。
故而仍然是韓氏管家,其他三房從旁協助,畢竟以後分家了,也得管自己的小家,現在不熟練上手,真等分家的時候就手忙腳亂了。
但這件事對侯府幾房來說,無異於平地一驚雷。
韓氏自然是高興的,顧見風也高興,臉上笑容特別憨厚,「早跟你說過這是早晚的事,非不信。」
韓氏嗔道:「那也該早些的,你看遠哥兒都多大了。」
顧見風拍拍韓氏的手,由衷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韓氏也是為了這個家。現在塵埃落定,她就不用擔心了。
對二房許氏來說,立誰為世子都不可能立顧見水。許氏管著小家,妥當地選了幾樣禮物,打算等聖旨下來了,就把禮物送過去。
顧見水大抵是有些氣不過,晚上喝了半斤酒,敏酊大醉。
顧見風是他兄長,可這個兄長並無才幹,不過是仗著自己投了個好胎,才有這麼好的命。若他是嫡子,又有家中打點,肯定不會這麼辛苦。
「大哥在鴻臚寺享清福,我呢,去湘城的破地方,鳥都不拉屎……」
聽顧見水抱怨,許氏也只是笑笑。
四房老五哪個不是嫡子,哪個不辛苦。
顧見舟去滇南,顧見山去西北。都是侯府的公子,只有他去了湘城,帶著丫鬟小廝,還在這裡抱怨命運不公,投胎不好。
真是笑話。
許氏就這麼靜靜看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顧見水趴在桌上,嘴裡一直喊奉玲奉玲,那是許氏的閨名。
她其實羨慕周辰遠的娘子有決心有勇氣和離,最重要的是有靠得住的娘家人。
她想和離,娘家第一個不答應。
其實也不是沒有迴旋的可能。若是顧見水向她道歉認個錯,許氏興許就原諒了,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顧見水是她孩子的父親。
可顧見水從不覺得自己有錯,他不覺得去湘城任職,她在家中侍奉雙親他卻養了一個外室有錯。
看著顧見水這樣,許氏讓丫鬟過來伺候,自己回屋歇著了。
三房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很是詫異。家裡大事都是聽顧見海的,雲氏問以後怎麼辦。
顧見海升職的時候夫妻倆商量好了,以後跟著四房五房混。為次,雲氏還經常和四房走動。
可到頭來爵位是大房的,那他們忙活一通豈不是沒有意義。
顧見海道:「無論如何我的官職是因為四弟五弟來的,人不能忘本。」
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這樣是好,但不誠心相待,誰又會誠心待他。顧見舟又不是傻子,他兩邊都扒著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幾個兄弟只有顧見山是武將,想要更進一步,只能靠顧見山。
他也想靠自己,但顧見海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他沒那個本事。
雲氏嘆了口氣,「這聖旨一下來,就得去賀禮了,看你的意思,我好準備。」
若是投誠,禮物得豐厚些。
也得問問二房和四房,大家差不多才行。
顧見海想了又想,「大哥被請封世子,但說實話,和我沒什麼關係。」
以顧見風的職位,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就算侄子顧寧遠學問好,等他長大也得幾年,顧見海借不著侄子的光。
所以還是得跟著兩個弟弟。
不承爵的子弟分的家產少,以後分家,長房占六成,其他幾房各占一成,顧見海想為孩子多置辦些。
雖然只有一個女兒,那也是他的心頭肉。
「你問問老四媳婦,準備什麼樣的賀禮。我找老五說說,他還沒成婚,不懂這些。」
給長房的賀禮是姜棠對照以往禮單操持著準備的。
總共有燒酒兩壺,烤雞兩隻,本來是燒雞,但陸錦瑤覺得烤雞更好吃,就把這兩樣給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