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杼原街離得還有些遠,坐馬車半個多時辰才到。
說是進巷子第四家,兩人摸到門口,就聽見好幾聲狗叫,嚇得兩人瞬間就不敢動了。
姜棠尋著狗叫聲出來看,隔著門縫,一看是三個月沒見的人,打開門詫異道:「露竹姐姐!箐湘姐姐!」
看見這兩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這是從滇南回來了。
露竹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道:「知道你搬出來了,過來看看,給你從滇南帶了點東西。」
姜棠笑著道:「這是我養的兩隻狗,帶金毛的叫點金,不帶毛的叫烏金。你們兩個中午可要在這兒吃,若是拒絕可就不拿我當自己人了。」
露竹道:「本來也打算在你這兒吃,現在就你這兒方便,我們以後肯定是要常來的。」
宅子是小了點,但一個人足夠住了。
姜棠帶著人進屋,然後找吃的倒水,「我這兒早上弄到了兩斤牛肉,中午是吃羊雜湯和牛肉餡餅,還是吃鍋子?」
涮牛肉也是頂好吃的,只不過以前弄到一點牛肉都給陸錦瑤做了吃,她們能吃到的極少。
露竹箐湘對視一眼,不好意思道:「只要是肉就成,出去三個月,最想的就是你做的飯。」
在滇南,可是什麼都吃不到。
顧見舟節省,百姓吃啥他吃啥,露竹箐湘自然不會是特例。那邊慢慢恢復著,今年秋天顆粒無收,兩人吃的都是雜糧。
從兩人口中,姜棠得知顧見舟這次回來又要升官,板上釘釘的事兒。
應該是在治水一事上有所建樹。
再等兩年,興許還沒繼承侯府的爵位,就給陸錦瑤掙個誥命回來。
姜棠有片刻的出神,最後拍手道:「那就牛肉餡兒餅吧,喝羊雜湯,我去做飯,你倆看著轉轉玩玩。」
最後兩個人去幫忙了,跟著姜棠一塊兒剁餡兒和面,目光少不得帶了幾分傾羨。
看姜棠臉上好像多了層光,人也比在侯府的時候歡快得多,露竹忍不住問:「你現在靠什麼維持生計,光花攢的銀子,早晚有一天花光的。」
姜棠一邊和面一邊道:「我呀自己弄了兩個小吃攤子,一個賣餛飩,一個賣熱乾麵,賺的還行。跟隔壁的鄰居合夥做的,她們賣,拿小部分的分成,我拿大頭的。」
姜棠本來打算中午看看熱乾麵的生意,等吃完中午飯去吧,再給陳家嫂子送點飯。
聽姜棠這麼說露竹就放心了,「你自己一個人住,萬事都留個心眼。」
這話姜棠已經聽過很多次了,「你看我不是養了兩隻狗,院牆上頭都粘了碎琉璃。放心吧,我一個人會努力過很好的。」
露竹道:「嗯,有什麼事給侯府遞信兒。別嫌麻煩,興許我以後還得問你呢。」
姜棠怔了怔,這話的意思是露竹也想贖身?
箐湘詫異地看了露竹一眼,不動聲色把話題帶過去,「好了,這是喜事,就算不在侯府以後也別生分了。」
露竹:「那是自然,對了,大娘子請你大後日上午去錦棠居一趟,新鋪子那邊。」
贖身了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姜棠現在不是錦棠居的丫鬟,而是客人。以前的情分是情分,那也得注意分寸。
姜棠道:「我正想這幾日去侯府一趟呢,正好你們來了,我收拾了東西,你們走得時候帶上。」
姜棠的麵包窯做好了,她烤了麵包,有黃油味兒的,還有蒜香味的。
前兒在街上看見賣椰子的,個大還不貴,是從瓊州那邊運過來的,說是那裡到處都是,姜棠就熬了點椰油,做了半斤多的椰蓉。
椰蓉味的麵包最好吃。
椰香味和奶香味混在一起,姜棠一個人就能吃一大個。
而且麵包的軟同蛋糕的軟還不一樣,麵包軟的像棉花。
露竹和箐湘在這兒沒留太久,兩人還帶了不少東西回去。
裝盒子裡的是給陸錦瑤和鄭氏的,裡面東西不多但精緻好看。
給露竹她們帶回去的直接用油紙包著,樣子雖然不好看,但多。反正現在天涼一時也放不壞,多帶一點慢慢吃著。
露竹不太放心地囑咐了兩句,「跟別人可不能總給這麼多東西,你就大手大腳的。」
姜棠:「知道了知道了,有空常過來,」
姜棠伸手抱住兩人,拍拍她們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大娘子那邊身子重,若是胃口不好就和我說,我可以回去的。」
她還問了問嚴夏的事,聽到人安分守己就放心了。
做丫鬟,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她做丫鬟是亦是如此,可以不立功,但絕不能惹事。
等送走了露竹和箐湘,姜棠提著籃子去碼頭看陳家嫂子。
中午賣吃食的攤子並不少,姜棠來的有些晚,碼頭的人已經上工了,這些人一天上工的時間遠超過四個時辰,但一天只有十文錢拿。
就算是兩文錢一碗的熱乾麵,也不是天天都捨得吃的。
姜棠從人群中尋找陳家嫂子的身影,好一會兒才找到人。
陳家娘子剛賣完一份,小心翼翼地在心裡估算著錢,生怕少收了。她忙了一中午,飯還沒吃,鍋里煮的是賣剩下的碎面。她捨不得煮好面吃,就煮碎面頭,早上也是這麼吃的。
見攤子前站著個人,她頭也沒抬,熟練地問:「要面是不,兩文錢二兩面,管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