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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山點的是水煮魚和佛跳牆,還給姜棠要了盅燕窩。
燕窩姜棠沒吃過,吃起來有點像銀耳。佛跳牆比侯府廚子做的還好吃,每一樣食材都極其新鮮,口感極好。
燉黃鱔不僅火候夠,燉出來的肉還不松不散。
姜棠吃了兩碗飯,吃完香辣的水煮魚,額頭出了一層汗。
顧見山吃的本來就多,第一次和姜棠吃飯本想悠著點,但看姜棠吃的不少,自己就沒那麼多顧慮。
把剩下的菜全吃了。
顧見山沒有世家公子奢靡浪費的秉性,蓋因在西北什麼都吃。
姜棠喜歡和吃得多吃得香的人一塊吃,不然幾口就吃飽了,她都不好意思多吃。
等快吃完的時候,姜棠道:「對了,我給你收拾了點東西,你帶到西北去吧。」
顧見山:「不用給我帶什麼,衣服被子都有……」
姜棠笑著道:「帶著吧,我的一點心意。」
顧見山忽然想到,他剛說的要走,姜棠卻說收拾了,怕是早就料到了他要走。
那一瞬間,顧見山心裡五味雜陳。
姜棠遠比他想的更聰明,她什麼都知道。
顧見山:「那我帶著。」
姜棠道:「東西並不多,是一些湯塊兒乾糧,用水煮開,往裡面放粉條土豆都行。」
乾糧就是方便吃的餅、餃子之類的,夠顧見山在路上吃。衣服被子她沒給準備,她也不會做衣服,這些永寧侯府的人應該會準備。
顧見山點了點頭,「嗯,我都記著。」
離開時,姜棠先走,走到門口時姜棠回過頭道:「一路小心,早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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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山去西北是大事,馬上就入冬了,該準備的東西都得準備齊了。
因為顧見山是領密旨回來的,這回回去只帶明朝和幾個隨侍,不是跟著軍隊,能帶的東西不少。
韓氏是長嫂,從生辰宴到現在已經有八日了,再「病」也得好了。
作為管家的主母,顧見山的長嫂,韓氏得收拾東西。
婆母偏心小兒子,韓氏若不把事情辦妥當了,鄭氏心裡定會不滿。
雖說繼承爵位的是顧見風,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鄭氏和永寧侯偏心幼子。
不然也不會等顧見風快而立時才立世子。
因為這個,不知有多少人議論。
等顧見風晚上回來,韓氏一直沒個好臉。
明日書院放假,顧寧遠也回來,一想到兒子回來了就要去致遠堂住,韓氏心裡就更加憋悶。
顧見風也心煩,還有什麼比親弟弟找到自己,讓自己管束妻子更讓人難堪的事呢。
顧見舟雖然沒明說,但已然是打他的臉了。
還有顧見山,也提了,說後宅不寧就家宅不寧。
那晚他和韓氏說這事,讓她謹言慎行,好好管家,照顧兄弟妯娌,韓氏卻和他翻了臉。
話里話外說她為了這個家,他卻胳膊肘外拐向著外人。
顧見風本就不善言辭,被這話氣的脖子都紅了,當即厲聲道:「孰是孰非自有母親定斷,若非你的過錯,母親怎會讓遠哥兒去致遠堂。」
這話簡直往韓氏傷口上撒鹽,氣急之下,韓氏口不擇言道:「若不是你官位不高,還等著我父親打點,我用花這麼多心思嗎。你以為我不想像她陸氏一樣,成日待著就有銀子使,等著別人伺候嗎!長房還沒四房自在,說出去誰不笑話?」
沒分家,什麼都是公中的。
韓氏手頭才幾個鋪子。
四房有什麼,長房有什麼。
顧見風好半響沒說出話來,最後,他道:「當初父親母親去韓家提親,你並非不知我才學不夠。你究竟嫁的我,還是嫁的侯府?」
兩人剛成親時也有濃情蜜意的時候,十年一晃而過,韓氏變得他都認不出了。
韓氏聲音越大的冷,「嫁給你和嫁給侯府有區別嗎?你每日上職,我管的是侯府庶務,下人們怎麼議論你聽過多少,尤其這兩年陸氏嫁進來,所有人都比著……真當我願意計較這些……我父親是二品大員,為官清廉,最痛恨黃白之物。」
兩人大吵一架,顧見風這陣子一直去書房睡。
顧見山馬上要走了,顧見風敲門跟韓氏說了幾句好話,「那日是我不對,說話重了,娘子別往心裡去。我知道自己學問不高,但我是長子,日後要繼承侯府,你我守著這麼大的家業,幾輩子都花不完。」
韓氏也不想總和顧見風別著,既然他給了台階,她就下去。
但心裡韓氏依然覺得婆母偏心,想周辰遠立了世子都能被廢,以後的事誰說的准。
什麼都得是自己的才安心。
等給顧見山收拾好行李,又過了兩天,十月十八這天,顧見山啟程去西北。
一家人為他送行。
除了陸錦瑤月份大不方便出來,永寧侯府的其他人都去送了。
寒風凜冽,所有人穿的都極其厚實。鄭氏囑咐了幾句話,望著人離去,等人消失在巷口,這才扶著丫鬟慢慢回去。
以往顧見山走鄭氏都會難受上幾天,現在直接叫上老姐妹打麻將玩牌,日子過的倒也快。
十月下旬,盛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彼時,離顧見山離開不過過去了五天。
姜棠一早出門去定肉,一推開門,外頭雪已經半指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