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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氏哭著道:「你的官職是我求父親的,後來我才知道,我父親是走了秦王殿下的路子,等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應卯了……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摻和進黨派之爭,是我的錯,夫君,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遠哥兒。這事是我一人所為,你休了我吧,還能保全家裡。」
顧見風一時反應不過來,秦王殿下,怎麼和秦王殿下也有關係。
顧見風心裡一驚,一瞬間不知說什麼好了,他道:「你……當時沒說是因為秦王殿下,雲姝,你怎麼能這麼糊塗。」
韓氏淚如雨下,「我當初也不知道,後來知道已經晚了,我想著,若日後秦王殿下繼位,你也能得到好處,誰成想……」
秦王繼不了位呢,那該如何?
顧見風泄氣似的靠在床上,現在怎麼辦,休了韓氏?休了韓氏能保全顧家嗎,能嗎。做錯事的是韓氏,可升官的是他,若是他早發現了,興許真會休了她。
可歸根究底她為何這樣做,還不是因為他。
如果他爭氣些,像幾位弟弟一樣,韓氏就不會做這些了。看著韓氏哭的不能自己,顧見風心裡也不好受。
這麼多年的感情,他怎麼忍心休妻,再說還有孩子,為了顧寧遠,他也不能休妻。
只是,她不該牽扯侯府,他不僅是韓氏的夫君,是孩子的父親,也是兒子是兄長。
顧見風定定道:「我會和父親說明此事,你還做了什麼,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不許隱瞞。你是我的娘子,也是遠哥兒的母親,我不會休了你……雲姝,我知道,我沒有才華,不上進,不合你心意,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侯府卷進去。」
顧見風頹然道:「父親那邊,什麼懲處我都認,你別再想著權利地位了,我這個人,就是這副德行,只恨耽誤了你的榮華富貴,等事情過去之後,你若不願意跟著我,我們再和離。」
顧見風怪韓氏,卻不全怪她,是他自己不爭氣,不然韓氏也不會瞧著這個盼著那個。況且,他若能早點發現,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顧見風想拍拍韓氏的肩膀,手卻始終沒有落下去,「我去見父親,無論各種結果,我都和你一起受著。」
韓氏張了張嘴,原本七分作假消失不見,心裡全是悔意。
顧見風雖然不上進,可是他有擔當,到了現在也沒想過把過錯全推給她,為何以前看不見這些。
韓氏把收了什麼東西一五一十都說了,那陣子穿的衣服、戴的首飾就有幾箱子。
顧見風心裡難受,韓氏現在什麼都不敢瞞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顧見風苦笑,以後,還有什麼以後。
他只盼著對侯府的影響小些。
顧見風去了正院,他沒說韓氏的過錯,萬事只往自己身上攬,永寧侯雖對長子失望,但還沒到失望透頂的地步。
若是顧見風把所有過錯推給韓氏,那才是無可救藥。
也許各人各命,自有天定,顧家當此一劫。
顧見舟十月上旬回來的,如今去工部上職,滇南水患有所緩解,百姓私下都說生在御朝是命好。
顧見舟回來了,但燕王還沒回來,可能在滇南待到年關。
顧見舟此行雖與燕王共事,但多餘的話一句沒說。燕王行事有度,更知顧家在朝中處在什麼位置,沒有做讓顧見舟難辦的事。
當然也有顧見舟只是一個工部侍郎的原因,他在朝中並沒有什麼話語權。
但如顧見舟之流,必然是未來的朝中重臣。
而今之計,只能以顧見舟的功勞搏出一條出路來。
顧見舟回來之後並未糾結顧見山離開侯府的事,他總覺得顧見山不容易,而今離開侯府,人都走了,他再說什麼有什麼用。
至於和姜棠訂親,親弟弟娶誰,跟他更沒關係了。
只是當時的境況,他父親恐怕還有別的考量。
這些事顧見舟沒和陸錦瑤說過,只讓她放心,萬事有他在。
朝中的事陸錦瑤幫不了,也只能信賴顧見舟。
陸錦瑤能感覺到,顧見舟和以前不一樣了,就算顧見山不在,也能撐起侯府來。
她微微放下了心,安心管著侯府大小事務,一時之間,侯府沉寂不少。
大約是感覺到朝中風向不對,各家夫人娘子出來說話組局的都少了。只是偶爾有朝中大臣,受不住累,出來吃一頓。
十一月初三,姜棠的火鍋店開業了,沒掛狀元煲的招牌,牌匾上寫的仍舊是姜氏火鍋店。
雖然牌匾沒變,但裡面已經煥然一新。
不一樣的桌子座椅,椅子上還有漂亮的墊子。寬敞的走廊,牆上掛著壁畫,桌上還擺著插著乾花的瓷瓶,環境清幽。
有菜單,也可以叫小二點菜,便宜的菜如豆腐粉絲煲,貴的有鍋子豬腳煲鳳爪煲。
開業第一天,熟客還看見了新菜。
名字叫蝦火鍋。
火鍋吃過,蝦也吃過,蝦火鍋是見都沒見過,不過看名字也好懂,以為就是火鍋里涮蝦吃。
問跑堂,跑堂笑吟吟地解釋道:「討個巧罷了,蝦用的是東海運過來的海蝦,開背把蝦線剔了,然後用我們這兒的秘制調料燉的。把裡面的蝦吃完再加高湯,涮鍋子吃,不過涮的都是菜,菜品算是贈的。」
說是贈,其實都給算到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