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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看起來也不願意。
鄭氏當然不願意了,燕茗雙還能說作活潑可愛,性情純真,但明顏舒……都說嫁人要高嫁,娶妻要取低,這可怎麼辦才好。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鄭氏都喘不上來氣。
陸錦瑤道:「聖上還未下旨,只是一些風言風語,母親別因為這些話煩憂。兒媳覺得,這事成不了。」
陸錦瑤還想過,要不直接和鄭氏說,要想聖上不賜婚,先給顧見山定門親事就行了。
而且趕在賜婚之前說已有親事,沒哪家願意對抗四皇子一脈,到時候趁機提一提姜棠,鄭氏病急亂投醫,沒準也會答應。
但這個法子並不穩妥,娶親是大事,陸錦瑤明知這事是假的,還這樣說,等這事過去,鄭氏不僅不會感激姜棠,很可能翻臉不認人。
這種事,陸錦瑤見得多了。
難怪顧見山那天說,四嫂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況且,顧見山那邊,什麼都沒說。
恐怕沒想到這一層面上。
所以,陸錦瑤現在只能儘量安撫住鄭氏。多說說明顏舒嫁進來的之後事,讓鄭氏覺得,並非高門貴女也也可以。
鄭氏:「怎麼成不了!皇上真有心事,隨口一提就是聖旨,定然是問過老五,不然不會傳出這些話來……」
陸錦瑤面露為難,「可是,聖上真下旨,咱們也攔不住。娶妻並非兩人結親,還有寧國公府和永寧侯府。嫁誰娶誰,自己也做不了主。明小娘子只是如今這般性情,嫁過來後您一陣子,興許能改好。」
鄭氏搖搖欲墜,陸錦瑤不敢說太多,急忙又給鄭氏倒上茶水。她說的也沒錯,真想賜婚,什麼樣的兒媳婦都得受著。
可鄭氏怕的就是明家家世太高,若日後四皇子出了事,明家第一個被收拾,出嫁女雖然與娘家無關,可怎麼都連累永寧侯府……
「可別嚇我,你剛說的,這事成不了,為何這麼說?」
陸錦瑤把自己的想法跟鄭氏說了一遍,「就是因為只有謠言沒有別的,所以更做不得數,母親若是著急,可以去問問五弟。」
問了顧見山,一切不就知道了,興許問不出來,若是問不出來,那更證明什麼事都沒有。
夏風吹的鄭氏一身燥熱,她相信陸錦瑤,「我還是別給他添亂了,這幾日他早出晚歸,我的心都揪著。」
有時鄭氏寧願顧見山在西北,四個兒媳婦,鄭氏覺得陸錦瑤運道最好,她打算明天去普陀寺上個香,求求佛祖。
鄭氏在陸錦瑤這兒坐了小半日,又問了她身子如何,陸錦瑤就實話實說了,「有時覺得累,晚上腿會抽筋。孩子會動了,只是見舟不在,也不知道。」
看肚子的時候陸錦瑤一臉柔和。
鄭氏握住陸錦瑤的手,「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若是想回娘家看看,就看看,想小住些日子,母親讓南香和管事送你過去,住幾日再接你回來。」
陸錦瑤道:「謝謝母親,我是想月底回去看看。」
若能小住幾日,就再好不過了。
陸錦瑤投桃報李,「明家的事兒媳再讓人打聽打聽,兒媳覺得,五弟出生入死保家衛國,皇上是不會讓功臣寒心。左右咱們家與四皇子一黨沒有交集,且放寬心吧。」
聽陸錦瑤這麼說,鄭氏心漸漸踏實下來了。
回到正院之後,她把韓氏叫來說了一會兒話,韓氏懲治了幾個嚼舌根的,就再沒有丫鬟議論這個。
七月二十三晚上回去的時候,姜棠又在床下看見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幾個字。
——假的,當心
最下面寫的是顧見山留字。
姜棠把紙條燒乾淨,又跑回宴幾堂,這會兒還沒下職,宴幾堂丫鬟很多。晚上陸英值夜,但她今天肚子疼,央求佩蘭替她一晚。
姜棠:「佩蘭昨兒剛值的,這樣吧,我替你。」
姜棠來這兒就沒值過夜,箐湘還在的時候幾個人輪換,基本趕不上月事,今兒趕巧了,陸英這個月的月假還用了。
她守著宴幾堂,怕晚上出什麼事。她力氣比陸英她們大,鐵鍋菜刀都能拿動。
陸英答應的痛快,跟姜棠交代了現在守夜幹什麼,就放心地回去了。
一同守夜的是月雲,姜棠給陸錦瑤做了夜宵,商量好她守前半夜,月雲欣然答應了。
宴幾堂的院門鎖著,坐在耳房門口能看見外頭微黃的燈光。
姜棠小心著外頭的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東北角有動靜。
東北角正是晏回堂。
姜棠不放心,去正屋外頭聽了聽,屋裡安安靜靜,她又走到院門前偷著門縫偷偷看了一眼。
外面樹影打在地上,晚風靜謐和煦,就在姜棠鬆了口氣打算回去的時候,東北角傳來一陣刀戟碰撞的聲音,緊接著火光映徹天邊,整個永寧侯府陸陸續續地亮起了燈。
姜棠把門栓插緊,然後去正屋瞅了瞅,陸錦瑤還沒醒,她去耳房把月雲叫起來,「醒醒,好像出事了,宴回堂那邊有動靜。」
月雲才剛睡著,揉著眼睛,聽那頭劈里啪啦的,「五公子那邊?可要咱們出去看看。」
姜棠道:「出去做什麼,咱們弱女子,出去是能拿劍還是能拿刀,好好守著四娘子吧。」
姜棠去小廚房找了把菜刀,「我在門口守著,別有人狗急跳牆,你別害怕,守在門口就行,若有人闖進來,進屋把門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