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頁
李源清笑起來,喊道,“周昆。”
周昆聽到了,忙轉過身,恭恭敬敬的向他們行了一禮,“大人,夫人。”又見杜小魚的表情,便道,“不知道大人跟夫人這時回來,馬兒才買到的,夫人可還中意?”
中意?杜小魚側了下一頭,看向李源清。
“是我叫他去挑的,這馬不錯,正合適你。”李源清走過去,抬手撫摸著馬兒長長的鬃毛,“性子像也是溫和的。”
“是的,小的就是照著大人的吩咐挑的,絕對不會把夫人摔下來。”周昆連連保證。
杜小魚聽明白了,原來是專門買來給她騎的,她撲哧笑起來,“你是想開個動物園呢?又是白鹿又是白馬的,下回可是要送我白老虎了?”
“動物園?”李源清稍加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若是你要白色的老虎,我也可以為你尋來的。”
周昆聽二人說話,微微低了頭,嘴角卻是揚著在笑。
杜小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去拍了下馬兒的頭,“這馬真好看,也是在三里村買的嗎?”
“回夫人,是的。”
李源清接過韁繩,周昆就退下去了,他把杜小魚扶上馬背,問道,“上回教你的可還記得?”
“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杜小魚揚起下頜,手一伸,問他要韁繩。
他卻不給,在前頭牽著在院子裡散步,又嫌地方不夠大,一直牽到大街上,直出了大門才停下來,引得路上的人紛紛看。
杜小魚紅了臉,他倒並不在意,走了一段路才把韁繩給她,“這馬兒性子確實不錯,你先慢慢騎,等熟悉了再跑快些。”
杜小魚興奮起來,一抖韁繩,馬兒就往前走了。
兩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馬術算是掌握了不少,可人也累到不行,用完飯杜小魚便去休息了,李源清在外頭看書。
等她醒轉的時候,卻不見李源清,一問又去衙門了。
好像最近是有些什麼事,前兩日晚上都看公文到深夜,不知道是牽扯到什麼案子?可飛仙縣不過是一個小地方,向來風平浪靜的。
杜小魚梳理一番,去了李錦開的錦緞鋪。
見到她來,李錦頗為驚訝,但人前不可失禮,稱她為縣主夫人。
兩人去了裡間,珠簾拉開著,又叫夥計在旁邊端茶倒水,以防別人說閒話,這樣的話,二人一副談生意的樣子也就方便多了。
“只打聽到一樣事。”李錦道,“那牛富孫剛搬過來的時候不是住在這兒的,先是住在青石街那邊,還是去年後半年才搬來的,聽說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去當鋪。”
淪落到這個地步,都要當東西了,杜小魚眉頭皺起來,“既然那麼缺錢,為何不願意出來做蠶絲被?”她又把李源清查到的消息告知李錦,“他兒子在海青縣做苦力,據說是在修一個塔,原本他們是想去那裡落腳的,後來她娘子身體不適應,病了之後才搬來此處。”
李錦點點頭,“許是給她娘子看病把錢用光了。”
“我看未必,那病只是被海風吹了。”像是過敏一樣,只離開過敏源就會好的,牛富孫一定是把錢用在了別的地方,但她最關心的還是牛富孫為何不願意參與蠶絲被的生意。他這樣一個有經驗的人,工錢一定不會低。
李錦看她篤定的樣子,拿起茶慢慢喝了幾口,沉吟道,“會不會是因為他兒子的事?”
被發配的人有時候也分好幾種待遇,像去修塔,有些人就不用干很重的活,而有些人則日夜都沒得休息,直接累死的都有。
杜小魚心裡一沉,立刻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牛富孫只怕是把錢送去給看守苦力的衙役了!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若真是這樣,那可是一個無底洞,有些衙役就是吸血的螞蝗,非得把人家家底都掏空不可。
“可他為何還……”杜小魚仍是在糾結那個問題。
李錦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怕是另有隱情。”
一個夥計這時進來道,“方太太來買錦緞了。”
應是貴客,不然不會專門通知掌柜的出去接待,杜小魚細細一思量,姓方?莫不是李錦結識的那個方老爺的太太?
李錦向杜小魚抱歉一聲,“我出去看看,這事以後再說。”
杜小魚倒也沒有急著走,剛才一番說話口也渴了,便拿起茶慢慢喝起來。
方太太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方錦蓉。商賈之家沒多少講究,方錦蓉不帶帷帽,跟在方太太后面揚著下頜走進來。
李錦怔了怔,沒想到還帶了一個姑娘來,他上前行禮,笑道,“方太太,方小姐。”
方老爺是有個女兒的,自從結識方老爺後,方太太倒是來過鋪子裡兩回,也曾提起自家女兒很喜歡最近新進來的布料,說想帶過來讓她自個兒挑挑,那麼,這個姑娘應該就是方小姐。
他聲音沉穩中又透著清亮,方錦蓉不由看過來,目光落到他臉上的時候,眼眸一下子睜大了。
本以為是個跟父親一樣透著濃重的商人習氣,誰料到卻是那樣乾乾淨淨,清爽的男人。
從事錦緞鋪生意讓李錦慢慢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多了些成年男人的穩重,加上他本身外表就很不錯,自然是頗為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