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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笑了,“倒是個不錯的想法,不過我告訴你,就算離了這把匕首,憑你袖中的暗器也是碰不到我的。”
江琳靜默,沒料到自己的想法盡在掌握,當下誠懇的說道,“剛才的事我只想當沒發生過,也不願被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是個姑娘家,名聲大過天,能遮掩就遮掩,你放心,只要你放我走,絕對不會給他們透露你一絲一毫的行蹤的。”
黑衣人凝眸看了她會兒,“那就給你一個機會。”說著收回匕首,側身把受傷的手臂面向她。
江琳從懷裡掏出一支金簪,打了開來,然後問道,“到底做了什麼事要惹官兵追捕?我看你也不像草莽匪類。”
“如果我就是呢,還殺了良民搶人錢財。”他調侃道,“你問這些,莫非是想用毒藥害我?這金簪里該不是藏著兩種藥吧?”
江琳的動作頓了頓,“閣下真有才,可惜我忘了放毒藥進去,難以滿足你的猜測。”說實話,這會兒她真有毒死這個人的衝動了,嫌犯也該有個嫌犯的自覺啊,看這眼神,說不出的輕鬆愜意,這正常嗎?真篤定她不會喊救命啊?
雖這麼想著,但也沒再多話,萬一惹惱他那不是好玩的,江琳輕輕撕開衣袖,把簪子裡的金瘡藥抹了上去。那裡有道很深的傷口,應該是被劍劃開的,在傷口附近潔白肌膚的映襯下,更覺得猙獰,她呆了呆,才用帕子小心把傷口包好。
黑衣人又從內里撕了條布下來,在帕子外面緊緊纏繞了幾圈,血就沒再滴落下來了。
兩人又等了會兒,官兵始終沒再回頭,黑衣人帶著她飛落下來,說道,“我且信你一次,你走吧。”
江琳轉身就走,身後他的聲音傳來,“把手洗乾淨了,若是被人發現,我看你怎麼圓謊。”
“你還是擔心自己吧。”江琳嘴角一撇,這嫌犯給人的感覺真的太怪異了邊想著邊往右方一處水潭走去。
等洗完手再回頭的時候,黑衣人早已不見了,而前面秋竹正慌慌張張的尋過來,一邊大聲叫道,“小姐,小姐,你在哪裡……”
她胡亂在裙角擦了擦手,忙奔過去,“我在這裡呢,剛才好像有官兵來搜山,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我便在這裡躲一躲。你可見著母親她們了?”
“我本想立刻來找小姐的,誰料那些官兵剛才封了路,不給我們到這邊來,也沒法去找夫人她們,等了會兒,才給放行來這裡的。”秋竹拍著胸口,驚慌未定,“幸好小姐沒事,可把奴婢嚇死了,聽說他們在找一個兇犯,我還在想,要是被小姐撞著,那該怎麼辦,真是老天保佑”她衝著朝天空拜了拜,滿臉虔誠。
江琳暗自嘆息,可不就被她遇到了,幸好保住命,真可謂衰中之大不衰了,只可惜最終也沒能確定黑衣人的身份,若是單憑眼睛和聲音,仍是不太可信。
“小姐,我沒問到解簽的人,這該怎麼辦?”秋竹懊惱的問,剛才正好有機會的時候,誰料就有官兵沖了上來,後來便是一團混亂,再也沒法尋到了。
江琳笑笑,“那也沒辦法,此乃天意,我們快走吧。”
兩個人急匆匆往裡走去,在半路遇到了大夫人跟幾個妹妹,本來還有官兵阻擋,後來把江恆這個戶部侍郎的名頭抬出來,這才得以順利下山。
回來江府,大夫人臉色仍是不太好,叫她們也不用陪著說話了,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了事。
“哎呀,聽說在寶相寺遇到賊了?”楓林苑裡,柳媽媽迎上來,“還好都是福大命大的,這賊也真是膽大,連寶相寺都敢闖,抓到了可不得要砍頭”她說著笑起來,給江琳搬來張高背椅子,上面墊了青紅色棉墊,討好得道,“可是累著了吧?我讓廚房準備了梅子山藥糕,吃了解解乏,一會也就用晚飯了。”
江琳點點頭,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起了眼。
見柳媽媽走了,香凝遞上來一把熱手巾給她擦臉。
“院子裡可有什麼事?”她輕聲問。
香凝收回手巾,遲疑了會兒道,“小姐,你看著很累的樣子,急匆匆的來回,又爬山又是遇到賊匪的,要不用完飯再說吧?”
江琳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道,“沒事,你坐下講,一會還有事要吩咐你去打探打探呢。”寶相寺一行真是極不順利,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前兆?她雖不信這些,可早上抽到的簽……幸好沒人知道她曾與嫌犯碰到,不然真是坐實了霉運當頭,要多晦氣有多晦氣。
香凝也只能遵從,側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理順了一下思緒說道,“小姐這一離開,柳媽媽跟蘭心都坐不住了,兩人也不知怎的攪在了一塊。我今早看見她們倆在房裡說了半天的話,蘭心出來的時候喜氣洋洋的,跟著就去外宅找人要東西。香雪告訴我說,柳媽媽還攛掇她去收別人銀子呢,香雪不肯,柳媽媽就露出很不高興的樣子。”
這柳媽媽啊,江琳搖搖頭,居然還真去撩撥香雪。
“蘭心她……”香凝說到這裡,神色更加嚴肅,聲音也低了一些,“她托人買了藥,也不知要害哪個,小姐,這事重大,奴婢不敢拿主意。”
“藥?”江琳也是很驚訝,膽子未免太大了點,“可知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