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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是冬天了,連著下了兩場雪,學堂放了學生們的假,小寶哥,和小鎖,還有狗兒,幾人在院子裡打雪仗堆雪人,而小丑丫是當然的指揮者,她的小手指哪兒,別人就打哪兒,那樣子就象個大將軍。
小淘陪著李夫人坐在半敞的穿堂處,那李靖在夏天時已隨秦王出征,因此,沒事的時候,李夫人就常來曲園找小淘聊天,兩人喝著茶,吃著點心,腳邊的火盆燒的旺旺的,裡面還煨著小寶哥埋在裡面的白署,一股淡淡的白署香味不斷的從裡面飄出來。
小李昭也跟她娘一起來了,用李夫人的話來說,得先讓她兒子跟小丑丫陪養陪養感情,小李昭堅決執行著他娘制定的策略。一直就守在小丑丫身邊,看著小丑丫不亦樂乎的指揮,又仔細的盯著小丑丫裹在身上的外袍,哪處灌風了,就把它死死的壓緊,每每這個時候,小丑丫總會給他一個快樂的笑臉,於是小李昭便樂的跟傻瓜似的,讓李夫人一陣子不滿。
「對了,任大人的夫人邀我們有空聚聚。」李夫人吐著嘴裡的棗核,用手裡的錦帕擦擦嘴角,微微笑著道。
小淘正扒拉著火盆里的白署,該熟了,在烤下去就焦了,聽李夫人說到任大人,便好奇的問:「任大人,可是那位有著三怕理論的任大人。」
聽小淘的問話,李夫人笑開了:「侯娘子也知道三怕理論啊,聽說侯學士將這位任大人引為知已呢。」李夫人這話帶著一絲善意的調笑。
小淘也樂了,那任大人叫任瑰,是個將軍,同樣因為怕老婆而出名,同事之間不免取笑,可這任瑰卻振振有詞的拋出三怕理論:「老婆有三怕:剛娶進門的時候,端莊肅穆儼然菩薩,有人不怕菩薩嗎?生兒育女之後,就變成了養崽子的母老虎,有人不怕老虎嗎?上了年紀之後,人乾麵皺,就像鳩盤荼鬼一樣,有人不怕鬼嗎?因為這三項而怕老婆,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而侯岳也常常因為不納妾的關係,被霍飛白等人取笑,這會兒有了任瑰的理論,哪還不引為知已,別人再取笑,還有個擋箭牌不是。
笑過後,小淘便同李夫人約好,等天氣好的時候,大家一起坐坐。隨後天又颳起了風,光線也灰暗暗的下來。
「這天怕是還要下雪,我就告辭了。」李夫人說著,便帶著李昭坐著自家的馬車離去。
不久,侯岳就回來了,這廝被霍飛白拉去喝酒,那霍飛白最近日子過的不太順暢,丈母娘來了,而且這丈母娘還是他三姨,霍飛白跟他娘子是表兄妹,如今三姨兼丈母娘呆在家裡,他自然要收斂很多,每日裡晨昏請安,那平康坊自然也是不能去了,就連玉茹那邊,他也是偷偷摸摸的去,那玉茹自上回病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這段時間倒也多虧了霍飛白每日請醫問藥的,又買了僕婦下人侍侯,身體才見好些。
「天真冷哪。」侯岳搓著手進屋,小淘上去解了他的毛披風,侯岳不顧自己的臉冷,就去親小丑丫,被小淘笑拍了幾下,可這一親下去,侯岳覺的不對啊,怎么小丑丫的臉這麼燙。便用手搭了一下,確實很燙,這時小淘也發現不對了,焦急的將小丑丫抱起來,剛剛還好好的呢,怎麼這會兒就發燒了呢,此時,小丑丫身體的溫度急劇上升,抱在懷裡,跟著小火爐似的,小丑丫的臉也通紅通紅的。
兩夫妻哪還顧得及別的,抱著小丑丫,上了馬車就直奔城裡的醫堂。
可也怪了,到了醫堂,小丑丫的體溫又降了下來,沒一會兒,又沒事人樣了,惹的醫堂的大夫直側眼,這夫妻倆,沒事找事咋滴,但也卻不過小淘的哀求,為小丑丫把了脈,診斷了一翻,只說是先天體弱些,卻並無大礙。
兩夫妻也弄不明白,只得抱著小丑丫回家。
晚上,小淘卻是越想心越不定,就起來守在小丑丫身邊,小丑丫睡著,十分平穩,打著小鼾,撅著小嘴兒,可愛的緊,可小淘卻不免有些胡思亂想,她不止一次聽人說過,孩子太過聰明漂亮不見得是好事,難養,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揪了起來。
外面的風雪更大了,偶爾傳來門窗吱吱的聲音,這時,卻聽到廳上傳來一陣拍門聲,過了會兒,聽到魚兒打哈欠開門,隨後便聽到門房張伯的聲音,不一會兒,就聽魚兒在外面輕聲的拍門道:「夫人,季衡公子和巧姐來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季娘子的身世
第一百零三章 季娘子的身世
小淘出來的時候。看到季衡和巧姐各提著一個小包裹,一身濕淋淋的,站在那裡瑟瑟發抖,便也顧不得追問其它,忙不疊的喚人燒熱水,又帶著魚兒整理房間,起火盆子,又讓貴嫂去燒薑湯和吃食。
二人的意外到來讓小淘好一陣忙活,等季衡和巧姐換了乾爽的衣服出來,正好喝上暖暖的薑湯。過了一會兒,貴嫂又端了熱粥上來,二人稀里呼魯的吃著,顯然是餓急了。
小淘和侯岳也不急,就坐在邊上喝著茶陪著,等二人吃完,又讓魚兒上了茶水,小點心,這才打發魚兒等去睡覺,又把火盆拉近,幾人圍坐在一起,門窗緊閉。任外面風急雪狂,屋裡卻是暖意融融。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侯岳這時問道。
季衡抿著唇,那小巧姐卻是一臉發白,兩手使勁的絞著衣邊兒,頭低著,一句話也不啃。
見這兩人都成了悶嘴葫蘆,小淘便有些急,便道:「你們即然都到我這裡來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