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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侯岳道。
「即是豆腐做的,那成本必是不高,不知侯大人可願跟我青羊觀合作,我們辦個豆腐作坊,再由衙門做保,咱們一家經營,這可每家每戶都吃得上的東西,到是來錢肯定不小。」那青羊道人一幅躍躍欲試的道,此時的他,哪有那仙風道骨的出塵味。
侯岳和站在身邊的小淘對視一眼,說實在的,這毛豆腐和豆腐乳製法簡單,就她三房裡,慶嫂和麗娘對於這兩種吃食的製法早已知曉,所以說,製法根本不算什麼,但青羊道長即然這麼一說,以侯家和青羊觀的勢力,那就是說要在柳城壟斷這兩種東西的買賣了。這個時代的壟斷並不因技術而壟斷,而是勢力,如果侯家和青觀說這東西是自己想出來的,不准別人賣,那就算是別人知道做法,那至少在柳城這一帶,卻是沒人敢賣的,而這,不是侯岳和小淘願意看到的。
小淘心裡腹誹著,那青羊道長這些年到處打著當年幫她和侯岳批字的事宣揚,倒是騙的一些人對他深信不疑。每每請他批個字,動則十兩百兩的,這些年下來,青羊觀也有好大一份家產了,這道人還不知足,仍到處挖空心思的鑽營錢。
前些日子,她還聽慶嫂說,這青羊道人也學那有錢人,私下養了個婦人,聽說連孩子都有了。
侯岳和小淘早已私下算計過,等過了年,把後世所知的一些豆類製品,會的全弄出來,教給石頭集的貧民,最好是能把做豆腐的方家拉入伙,組成一個豆坊,這樣,或能改變一些石頭集貧民的生活狀況。
以前,小淘和侯岳是打算把石頭集的貧民遷出,將石頭集和石頭村的範圍建成石場,以採石賣石來改變貧民集的生活狀況,但前些日子,兩人了解了實際情況之後,才覺得自己這前想法太過樂觀了,這個時代,沒有那許多後世的安全措施,於採石同步的便是工人的生命安全,可以說,這個時代,每個石場都是血跡斑斑的,所以,採石的大多是犯人和奴隸,平民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的話,沒人願意去干採石的活,而侯岳和小淘自然也做不到那漠視人命的事情,所以,兩夫妻最終還是決定這採石場放一放。先從豆坊開始。
如今沒想到。這小小的東西卻讓青羊道長動了心,侯岳不願這道人摻和在這事裡面,可偏偏這道人在柳城很有聲望,也是輕易不能得罪了。
侯岳思量了很久,便說起了故事。
「從前,有兩個大商人,一個姓錢,一個姓朱,他們分別發現了一座礦山,這可是一個大寶藏,兩人都感謝老天的厚愛,於是就開始挖礦賺錢,而做為商人總是追求利潤最大化的,於是,錢姓的商人每月付給工人的月錢也僅夠他們苦苦度日,還要想方設法的結省一點,等挖好礦好把錢帶回家,補貼一下家用。
而那個朱姓的商人,他並沒有把礦全部占為已有,而是拿出一部分的分子分給他請來的工人,於是工人除了每個月的辛苦的月錢外,還有分到屬於自己的紅利,也就是說朱姓礦工的收入是錢姓礦工收入的兩倍多,這種情況下,朱姓礦工的日子就過的很舒服,於是他們就想把家人接過來,因為他們養的起,這時,那朱姓商人,又開始在礦山周圍建房子,建學堂,然後他又把房子租給礦工,讓礦工的孩子在學堂里讀書,這時,朱姓商人,手中等於掌握了兩個礦,一個自然是礦山,另一個就是房產,此後朱姓商人不斷的投入,他的手中的礦也就來越多,利潤也就越來越大。
那錢姓商人見朱姓商人建房賺錢,他也建,可他建起來沒人買沒人租,因為他手下的礦工根本就買不起租不起,這樣若干年後,礦山的礦挖完了,工人們也離開了,錢姓商人又走上了尋礦的道路,而朱姓商人,在他原來的礦山周圍,已經是一片城市了,朱姓商人掌握著城市的大部份資源,他已經不需要再去辛苦的尋礦了。」
說到這裡,侯岳頓了一下又道:「因此,我就想學學那朱姓商人,把方子教給石頭集的貧民,讓他們做點小生意,或能改善一下生活,貧民的生活改善了,青羊觀的香火不就更旺了嗎?而我這食邑也能有些收入,不象如今般還在往裡面貼補銀錢。」
侯老爺子經商了一輩子,侯岳這個故事可說到他心坎子裡了,很難得的誇獎了侯岳一番。
小淘肚子裡一陣悶笑,她家侯子又在忽悠人了,這是後世經濟學上,一個藏富於民的故事,卻被他改編了拿來忽悠青羊道人。
青羊道人心裡還是有些舍不下這賺錢的機會,只是侯岳說的如此明白,便也只能悻悻的道:「倒是道人眼淺了。」嘿嘿笑了笑,青羊真人便不再說話了。
眾人笑笑,便繼續喝粥,一頓粥喝完,天已大白,日頭也升起了。
就在這時,卻聽祠堂那邊傳來「光當」的一聲,突兀的聲音,聽起來尤為清晰,下人連忙去瞧,不一會兒就回來道,說是道長放在祠堂門口引靈光的引杖倒了。
侯老爺子啊的一聲,連忙起身,步子有些踉蹌的衝出來瞧,只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眾人走到祠堂門口,就看到小綠荷伸著兩隻小小的胳膊,正吃力的將那引杖抱起來。
「快把她拉開,這引杖豈是女子能碰的。」一邊的青羊道人驚慌的叫了起來。
「快拉開,快拉開。」侯老爺子也氣死敗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