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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聽到季小淘的話,那人才回過臉,手往季小淘面前一伸,話也沒一句。
季小淘雖然心裡不高興,可還是把手裡的鞋子給他。
這時,店門口一個人路過,笑嘻嘻的伸了半張臉進來:「朱掌柜,天香樓的小翠讓我帶話給你,你家的母老虎又大鬧天香樓了,讓你以後別再去找她了,省得她遭罪。」
原來這胖子就是朱掌柜,季小淘看到那人說完後,朱胖了的臉色青紅交加,羞怒難當啊,那嘴角不由的悄悄翹起。
「笑什麼笑,伍佰錢。」朱胖子重重的道。
「不對吧,我娘明明說要六佰錢的。」季小淘說著,連忙從朱胖子手上把鞋子搶回來,季娘子說了六佰那就得六佰,少一個子兒都休想從她手上拿到鞋子。
朱胖子想了想,回到櫃檯里,數了六佰錢出來,遞給小淘。
小淘點了點數,不錯,這才把鞋子給他,然後小心的收好錢。
原路返回侯府,路過門房的時候,卻看到管家正送一個道士出門,看到道士,季小淘不由的想起了袁天罡和李淳風這兩牛人,也不知這兩人現在混哪裡的碼頭。
熟門熟路的回到後花園,自家住的那座小樓,一進門,就看到季娘子正坐在那裡縫鞋子。
小淘趕緊把錢拿出來上交。
季娘子接過錢,那手掂了掂,臉色就變了,打開外面包著的布,就氣的豎眉毛瞪眼睛起來。一扯裙擺,就要往外沖。
「娘,怎麼回事啊?」季小淘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季娘子走了兩步,卻又有些喪氣的回來,聽到季小淘的話,那氣不打一處來,食指連點著季小淘的額頭:「你說你今年也十六歲了,怎麼辦事這麼讓人操心呢,這錢你也收?不管是份量和號子都不對,還有這個,你看看,是鐵皮啊。」季娘子將錢撒了一桌子,鉗著一塊錢幣在季小淘面前晃當。
季小淘心裡是又委屈又氣憤,朱胖子太奸了,居然給她假錢。繃著臉,收攏起桌上的,地上的錢,就要去找朱胖子算帳。
「給我回來,你現在去有什麼用,這錢出了門誰會認帳啊。」季娘子語氣緩和了點道。
對哦,假錢出門概不認帳的,這雖不是個理兒,卻是個常識,何況是這個時代,她是氣糊塗了,不過,季小淘還是小心的把錢收好,心裡有些恨的道,朱胖子,這事咱們沒完。
正文 第五章 最冤的季爹
第五章最冤的季爹
接下來幾天,季小淘一直都在後花園的自家地盤裡晃當,每天就納著鞋底,鞋繩勒得手指上一道一道的紅痕,這還不算,季娘子更是每天變著法子折騰她,從規矩到女紅到廚房,季小淘被季夫人折騰的一個頭兩個大,想著吃了這麼大苦頭,侯家那邊還沒一點消息,季小淘就有氣不打一處來之感,合著這事兒就她一人倒霉。
季小淘這人從來就不是一個生悶氣的主兒,她鬱悶的時候就得找一個人墊背,對著桌上的那包假幣,每看到這些假幣的時候,季小淘就刺眼,就咬牙,她要把所有的鬱悶都發泄在這個朱胖子身上。
因些接下來幾天,季小淘晃當的地盤從侯府的後花園轉到了柳城的長街,每次她都遠遠的看著朱記鞋莊,只可惜這段時間,大多都是那朱胖子和夥計在,沒見著她想見的人,但放棄二字從來就不在季小淘的字典里,終於這一天,季小淘又來到朱記鞋莊外面,朝裡面一望,今天守店的人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精瘦精瘦的,一臉精明強悍,同朱胖子倒是鮮明的對比,這女人正是朱胖子的老婆,被柳城人稱為母老虎的那位。
看到她一個守在店裡,季小淘陰陰的樂了,姐兒等的就是你,於是她就揣著那包假幣,雄糾糾,氣昂昂的衝進了朱記鞋莊,把那包假幣咚的往那女人面前一砸,然後一臉很是不屑的道:「朱家娘子,我家小姐讓我給朱胖子傳個話,天香樓雖說是個下九流的所在,但講究的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下作的坑騙還是不屑為的,朱胖子要是沒錢,玩不起就別玩,那不丟人,拿這種錢去玩,那才叫丟人現眼。」
季小淘鏗鏘有力的將這段話說完,看到那朱家娘子喘息跟拉風箱似的,連忙一溜煙的跑了,然後躲在一戶人家的屋角偷看著朱記鞋莊。
「朱厚德……」朱家娘子一聲撕裂雲天的悽厲叫聲響徹整條長街,接著就聽「媽呀……」一聲,那朱胖子從朱記鞋莊跑出來,別看他那胖胖的身子,跑起來還賊快,而他的身後,朱家娘子拿著一把菜刀追著。長街邊,許多人都站在自家屋檐下看戲。
夫妻角足之下,最後仍是朱家娘子勝出,看著朱家娘子一手拿刀,一手扯著朱胖子的耳朵回到鞋莊,季小淘十分的解氣,多天的鬱悶也一掃而空,覺的天都藍的十分可愛。
笑咪咪樂滋滋的回到侯府,可是一進侯府大門,就看到久違的侯三公子正同兩個美貌的丫頭說笑,兩丫頭笑的花枝亂顫,侯三公子也是一臉的淫蕩樣兒,季小淘的腦袋哄的一聲,隨後才咬起牙來,好啊,侯岳,侯三公子,敢情著我季小淘就一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主兒,我的苦受大了去了,你還在樂呵著。
季小淘真生氣的時候,從來不喜歡叫鬧,她喜歡來冷的,下陰刀子,所以此刻她冷冷的看著侯岳,卻是一臉若無其事的穿過大花園,穿過圓門,回到自家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