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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二嫂方柳兒過來了,那眼眶紅紅的,同樣滿滿的一籃子野菜。
中午,兩人回到侯府卻看玉夫人提著一提藥包回來。一問之下,才知道侯夫人病倒了,原來早上,馬邑錢家來人了,送來了解婚文書,錢可素不嫁他侯家啦。
多日的陰鬱,再加突然的窮困生活,本就讓侯夫人的身體吃不消,再加上今天一大早,接到馬邑那邊錢家解除婚姻的書信,這成了推dao侯夫人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侯夫人就徹底病倒了。
將藥包遞給一邊的鵝兒,玉夫人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季小淘看著她的背影,發現她頭上的玉釵變成了木釵。
接下來幾天,季小淘和方柳兒輪流侍候在侯夫人床前,可終也不能使她寬解,於是便一直病在床榻上,不見起色。
倒是侯老爺,對於錢家的舉動倒象是早有所料,本來嘛,以前自家也是想借錢家之勢,現在,侯家沒落了,錢家的行為完全在情理之中,這事如果換過來,侯家怕也會這麼做,這就是現實。
而侯岳和季小淘倒是鬆了口氣,也算是解了一個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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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侯家的三公子嗎?居然也淪落到了當街賣字的地步,只是你會算卦嗎?」
柳城的菜市口,侯岳搬了張桌子,干起了測字,算卦,看相,兼代寫書信的活兒,反正就是看人說個話,看鬼說鬼話的活兒,兩天下來,倒也沒穿幫過。
路頭,本城的郭老爺子和郭絢郭大人正帶著一幫子人逛街,正好路過侯岳的測字攤。
說話的人是涿郡通守郭絢手下的一個幕僚,這傢伙有些文采,不過,在以前的文會上,被侯小公子剝過面子,一直懷恨在心,在加上心裡又極不服氣柳城三傑之名,這時見侯岳當街擺攤,哪有不譏諷幾句的。
「怎麼,你不信哪,那,要不,我就給郭大人測一卦。」侯岳本來懶得理他,可見這人越說越得意,而郭絢和郭老爺還在一邊看好戲的樣子,那心裡就不舒服,他不舒服自然也不想讓別人舒服,於是便懶洋洋的指著在前面走官步的郭絢道。
郭絢和郭老爺子本來打算看戲,這會兒見戲燒到自己身上,那郭絢心想,為自己算卦,這侯三公子不是落到自己手裡讓自己奚落嗎。
「好啊,那你先說說,我到柳城來幹嘛?」郭大人八子邁開,看是看戲模樣。
侯岳卻不說話,而是伸了伸手指,點了點桌面上的幾個錢。這是要讓郭絢先放了錢再說。
郭絢被侯岳的樣子氣的笑開了,很豪氣的丟了一塊金餅:「我知道你們侯家現在窮瘋了,你只要給我算準了,這塊金餅就是你的,若是不准,我可就要你的一條胳膊來抵。」
侯岳故做沉思的點點,道:「可我若算準了,你卻硬要說不準怎麼辦?我對郭家的信譽可是不信任。」
這下郭老爺子臉色不好看了,一指周圍看客道:「所有在場的都可為證。」
侯岳的表情顯然對這還不太滿意,不過卻也勉強接受:「行,那我就說了,郭大人此番來柳城,決對不是專門衝著我侯家來的,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為了河北,我再說的確切點的話,應該是為了高士達,竇建德的義軍,你在柳城休整,怎麼樣,馬上要出發了吧。」
郭絢的臉色不太好看,心裡嘀咕著,還真邪了,讓這小子說准了,只是他不明白啊,這事是軍中機密,這小子從何得知,看著桌上明晃晃的金餅,心痛,便想賴帳,反正這是軍中機密,外人可證明不了。
而這時侯岳又接著道:「而我之前要送你的一卦就是測你此行的吉凶。」
郭絢本待想賴帳的,聽侯岳說要測此行的吉凶,便也有些心動了,這大軍出征,本就有祭天以保平安的慣例,這吉凶測一測也讓心中有底。
此刻,侯岳站了起來,拿著兩個爻,擺弄了一翻,又給郭絢看了看面相,總之做足了全套。然合一臉感嘆,猛搖著頭:「不妙啊,不妙。你此去是有去無回,還是做好後身安排吧。」
侯岳這話讓郭絢氣得撥劍當場就要殺了侯岳,侯岳卻是一挺身,渾不畏死,還大聲的道:「郭家人的信譽果然如同狗屁。」
郭絢只得放下劍:「好,這金餅和你的手臂就暫且放在你身上,等我大戰歸來,我再來收取,省的你拿郭家人的信譽說事。」說完,也沒有逛街的興致了,轉身迴轉。
看著郭絢和郭老爺子一郡人離去,侯岳樂呵呵的收好金餅,有命回來再說唄。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恨也是刀
晚上,侯岳收了攤回去,拿著金餅在小淘面前現,兩小夫妻一陣感嘆,這測字算命的活兒果然暴利,不過,等季小淘知道事情的經過後。心就提了起來,那食指直戳著侯岳的額頭,這一招她是跟季娘子學的,以前季娘子老戳她的額頭,現在使來,果然很過癮。
「你真是要錢不要命哪,那郭絢是將軍,哪裡需要他拿刀新自上陣,自然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了,呆在大營里,周圍有親衛軍護著,這傢伙,職業道德又不咋樣,真要敗了,那肯定是趕緊開溜,人家的命堪比小強呢,到是你的小命,我看懸著呢,不行,不行,我們趕緊去跟侯老爺說說,想辦法讓你離開。」季小淘噼里啪啦的說著,就急紅了眼,拉著侯岳就要去找侯老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