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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點點頭。又道:「對了,我要不要請個幕僚,本縣的縣丞已空缺多年,縣丞的事一直是縣令兼著,而何主簿,已經老朽,這幾年他手上的財務縣務都是由原來那賈縣令的幕僚在管,如今那幕僚已隨賈言一起去職,現在,所有的事都集在我一人手上,我怕不太好。」
侯岳啜了口茶,道:「這沒什麼,縣令之職本來就是總管縣裡全盤的,不過,我建議你去看看何主簿,他自隋初時就已是柳城縣主簿了,我記得當初我當柳城令時就得他幫助不少,他的腦子就是一本活的柳城縣誌,別看他老朽了,這樣的人越老越精道,他以前看似糊塗不管事了,可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以賈言的為人,這何主簿如果表現的精明的話,早就要讓他給弄掉了,怎麼還可能讓他在主簿的位置上混飯食。」
「那我明日就去請他出來管事。」平凡沉思的道。
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蝶兒掌上了油燈,因為天光還有些蒙蒙亮,油燈的光線就更顯昏黃。
平凡便告辭回縣衙。他如今都住在縣衙裡面,侯岳送平凡出去,回來的時候,看到小淘正同大嫂王玉嬌站在正房院子的門口聊天。那王玉嬌不知說什麼,聲音越來越大,而小淘在一邊一副想走又不便走的樣子,看得侯岳一陣暗樂,於是便走過去,在邊上重重的咳了兩聲。
「呵呵,三弟來了,那我不打擾小淘了,對了,三弟什麼時候回京?」王玉嬌問道。
「本來就要回去了,只不過小淘說二嫂快生了,咱們怎麼著也見見這位侄兒再走,就準備多呆一點時間。」侯岳回道。
「那是。」王玉嬌說著又轉向小淘:「對了,青寧來信了,秦王獨寵秦王妃,她在那王府後院,怕是過的不太順心,弟妹回京後,就常去看看她吧。」
「這是自然的。」小淘連連點頭。然後趁著機會告辭。同侯岳一起回自家院子。進了屋小淘長長的舒了口了。
侯岳看的樂了,便問:「大嫂跟你在聊什麼啊?」
「還不是在訴苦。說嫡宗那位姑母呢,說什麼請神容易送神難。」說到這裡小淘一個勁的搖頭,嫡宗那姑母,前陣子主持著侯二哥的喪禮,再加上柳城侯家,侯老夫人早喪,那玉夫人又一直沒有扶正,估計以後都難,那侯峰是家主,自然不會願意去叫一個丫頭出身的偏房做娘,因此玉夫人在家裡沒有多少話語權。而王玉嬌雖是當家主婦,但畢竟是晚輩,因此,正印證了一句話,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那嫡宗姑母是事事都要插上一手,而侯老大的偏房和妾室就時不時的在嫡宗姑母身邊賣賣乖,把個王玉嬌膩歪的不行,估計肚子裡壓了一肚子的邪火,正好小淘從二房出來,準備回自己院子,卻叫上王玉嬌拉到,好一頓訴苦。
「這種事情,咱們不能摻和,等二嫂孩子出世,咱們就打道回長安。」侯岳道,這廝心裡還有一點糾結,按唐律規定,請假掛職的官員再次起用,要降級使用,之前,他的實職是七品縣令,再降一級,那就是八品了,別人的官都是越做越大,唯有他越做越小。
「嗯,我倒是挺想家裡人的,對了,上回小刀來,我聽他說,季爹季娘子把他定了門親事。」小淘笑著道。
「哪裡是季爹季娘子定的,是你外公虞世南定的,聽說是盧家的女兒。」侯岳道,自南北朝以來,就有五姓女的說法,當時的少年子弟,並不以做皇家駙馬為榮。而以娶五姓女為榮,這五姓分別是崔,盧,李,鄭,王,俱是關隴貴族的代表,而范陽盧氏,更是楚翹,其家族歷史,可以追溯到東漢盧植,甚至更遠。
小淘在京里也呆了這麼久,自然知道五姓女的說活,只是,這五姓通婚基本上多在五姓之內,而京里才俊很多,新興貴族也不少,這盧姓女怎麼會輪到小刀呢?
「我估計是盧姓的旁支,小刀雖然看似沒什麼地位,可他一人身牽幾方,要知道虞家曾經也是相當大的貴族,雖然虞世基被滅滿門,但虞家有虞世南在,這家族就傳承了下來,在加上咱們侯家,雖然侯家跟這些老門閥比起來,無異是那剛剛興起的土暴發戶,但偏偏秦王手下,象我們侯家這樣的暴發戶很多,而這些門閥之所以長盛不衰,就是因為他們常常用旁支去拉攏新興家族,然後融合,以增強家族的力量。」侯岳道。
小淘無語了,開始為小刀祈禱起來,希望他遇到的這盧家女是他喜歡,要不然,雙方就悲劇了。
想到這裡,她想起之前大嫂王玉嬌的話,便道:「對了,剛才我聽大嫂說,那溫如玉為了咱家晴兒,得相思病了呢,如今嫡宗姑母正磨著老爺子,要老爺子把睛兒許給那姓溫的小子呢。」一想起那溫如玉做的詩,小淘實在是『佩服佩服』。
「瞎扯,就那姓溫的小子,打扮的跟個偽娘似的,還得相思病呢,我怎麼覺得這麼寒哪,不行,晴兒可不能嫁給他……」侯岳是大搖其頭。
可有許多人都是不見黃河心不死的。這不,第二天,那溫如玉又要攔著晴兒念詩,晴兒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就躲到了小淘這裡來。
看著晴兒陪著小丑丫玩得開心,大小兩個美女,笑顏如花。
「我看,趕緊,把晴兒和平凡的事定下來吧,要不然,夜長夢多的,指不定老爺子一犯渾,就把晴兒定給了姓溫的小子。」小淘邊說,邊扯著布片,這二嫂快生了,她幫著做些尿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