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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小淘叫趙伯把門打開,卻發現侯岳正陪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在說話,老人長相清瞿。仍著魏晉時期的大袖衣,貌相慈善,一派敦敦長者之風,看到他,小淘想起了柳城的梁老學究,兩人的氣質很象。
侯岳一看小淘開門,便有些埋怨的道:「怎麼把虞大人關在門外,太失禮了。」
聽侯岳這麼說,那虞世南連連搖頭:「是老夫來的太唐突了。」
虞大人?難道是虞世南,小淘一愣,看侯岳跟這老者似乎很熟,再一想,家裡書房的大木箱裡還收藏了許多侯岳路過洛陽時求的字畫,其中就有虞世南手跡,而隨著侯岳接下來的介紹證實了,此人正是虞和庸的祖父,很被李二同學推崇的虞大學士,虞世南。
隨即,侯岳將人迎進了屋,魚兒蝶兒上茶,而這回小淘拿出的是早春最早的一批茶,又名雀舌尖,只是虞世南此刻哪有心思享用,他自坐下,那眼睛看了看小刀,又看了看季娘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侯岳這回倒是瞧出味道來了,趕緊這回虞世南到曲園,沖的正是季娘了和小刀,只是不知虞大人跟自己的岳母還有小刀有何瓜葛,侯岳不由的一臉狐疑,望了望小淘,小淘示意他少安毋躁。
季娘子這時反而放開了,便讓小淘將虞世南請到偏廳,說有幾句話要問。過了一會兒,才又把季小淘和小刀還有侯岳喚了進去。
於是侯岳有些匪夷所思的發現,原來自個兒跟虞世南居然是親戚,如事前所料般,這虞世南正是季娘子的生父,當年,兩次的婚姻失敗,無處可依,使得季娘子的娘親豆腐西施信了佛,因此每月十五都會到寺里去禮佛,那日,卻遇上幾個賴漢,被調戲了。正好虞世南當時在洛陽遊學,他就在在寺的山腰處建了一棟竹屋,每日裡同三兩好友,談文論字,這日正好有著瀝瀝小雨,友人們都沒來,虞世南見這雨中竹林頗有景致,便打了傘出來,正巧碰上這一幕,於是一招亘古翻唱不休的英雄救美又上演了,只可惜,虞世南是一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因此,美沒救成,反倒叫人打傷了,後來還是寺里的和尚發現,救了兩人,然後豆腐西施送虞世南回竹屋,接下來幾天,更是悉心照料。而這兩人,一個是美艷而飽受情傷的婦人,一個是學士風流,幾日的接觸下來,就漸生情愫,自然而然的就翻過了禮教,兩人發生了一夜*。
事後,豆腐西施拿走了虞世南身上的半邊玉佩,從此後就再也沒有在竹屋中出現過。而虞世南多方打聽,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只知道這個女子叫青蕪,可青蕪只是豆腐西施的小名,而外人,只知道她叫宋寡婦,虞世南要找青蕪,那又哪裡找得到?最後只得放棄,一人回到了長安。
而對於豆腐西施來說,那天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意外,意外過後,生活又恢復到了原來的軌跡,只是這次的意外卻給她了一份大禮,那就是她懷孕了,初時,豆腐西施很彷徨,可這些年來,她的心已經被世情磨練的很堅強,最後她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這才有了季娘子。
那日小刀在戰場上救了虞世南,虞世南一看到玉佩,自然就認出了是青蕪拿走的那半塊。只可惜小刀沒功夫理他,可這事卻一直掂在了虞世南的心上,本來著過些天到軍中去打聽打聽,沒想到今天去明光寺,又碰到了小刀,這才有後來的一出。
只是虞世南想認親,季娘子卻不同意,對於季娘子來說,多年的迷終於解開了,那心情有了一絲輕鬆和激動,但。輕鬆和激動後,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虞家是虞家,她季娘子已是季家婦,有自己的兒子女兒,又何必再把關係弄的那麼複雜。
對於季娘子的堅持,虞世南也沒奈何,只得帶著一絲遺憾離開了曲園。
晚上,侯岳同小淘睡在床上聊天。這一天的事情感覺有些在做夢,季娘子的身世之迷,就以小刀這根引線解開了。
此後幾天,虞世南天天往曲園跑,連帶著虞和庸也在後面跟著,原來虞世南當晚回家後,就把這事跟家人說了,這事,雖然外人無人知曉,但季家和虞家的主要成員卻是心知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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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七月底,劉黑闥果然反了,而且勢頭很猛,短短的時間,居然就恢復了大半原竇建德屬地,而就在這時,李淵關於尹府門前學士鬧事的處置也下來了,從結果來看,仍然是李淵那一套和稀泥的手法。
只是讓侯岳鬱悶的事,尹國丈除了支付杜如晦的醫藥費外,沒啥事,至於這醫藥費最後倒底誰出,那只有天知道。而杜如晦一切照舊也沒啥事,可他和霍飛白這兩個本是打醬油的卻有事,兩個人就如同被發配一樣發配到了巴陵郡和武陵郡,侯岳任武陵郡下的龍陽縣縣令,霍飛白任巴陵郡下的百梁縣縣令。
兩人成了一對難兄難弟。歸根結底是因為最後那塊磚頭,因為那磚頭確確實實砸了尹國丈的腳上,太醫的傷勢分析單都總結出來了。尹國丈和尹德妃抓住這事不放。最後,李淵就是李靖的上表,李靖如今身領荊湘道大總管之職,正在經略巴蜀,這打下的地盤需要朝廷派官員冶理。
於是侯岳和霍飛白就成了第一批下放的官員。
「還奇了怪了,那尹國丈將杜如晦打傷就陪點錢完事了,他不過被石頭砸了一下腳,就讓我流放了,再說了那磚頭也是我砸的,關霍飛白啥事,他也得跟著下巴陵。」書房裡,侯岳第一次氣的跳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