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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大人此言差矣,那武媚娘老夫不認得她,老夫支持的是皇上。」侯岳輕啜著酒道。
「即是支持皇上。那更不該讓他做此逆人倫之事,這讓皇上如何面對天下百姓?」褚道良道。
「褚大人,此事內情,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褚大人又何須拿天下百姓說事,此事雖是立後這戰,但實則是皇權之爭,亦是新興家族同關隴貴族的權利之爭。」侯岳緊盯著褚遂良道。
褚遂良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他心裡明白,侯岳說的對啊
「可我等受先帝遺命,又豈能不鞠躬盡瘁。」褚遂良道。
「可你別忘了,皇上的皇權也是不容侵犯的,你處處以先帝遺命說事,以先帝遺命對抗當今皇權,長此以往,皇上又豈能容得,此次的立後之爭,實乃是冰凍三尺啊。」侯岳道。
「唉……」褚遂良又長嘆一聲,他也不得不承認侯岳說的對,站起身來,朝侯岳拱了拱手。
「多謝侯兄的美酒,如今日上三桿,本大人要起程了。」說著,褚遂良轉身,上了馬車,車夫一揚鞭,馬車便又起程了。
侯岳看著馬車漸行漸行,才轉身對那下人道:「收拾東西,咱們回武功縣。」
一切塵埃落定。以後的事情,是隨著原來的發展,還是另有軌跡,這已經不是侯岳能操心的了,侯岳也不想操這個心,孝寶留在長安,以後的路就由他自己去走吧。
前些日子,收到柳城大哥的來信,讓他回柳城。
前幾年,因為侯君集的事情,柳城侯大也受到牽連,雖然撐過難關,但實力已削弱很多,這幾年,又加上幾房兒子爭鬥的很厲害,被郭家借著機會整了幾次,家道便已成日薄西山之勢了,便請侯岳回柳城,共同撐起侯氏家族。
兩個多月後,柳城漫天飛雪。
侯府老宅。後院的演武場,一個竹罩子,用一根樹枝撐了起來,裡面撒了些穀子。幾隻正在找食的麻雀從遠處飛來,站在一圍牆上探著小腦袋,那小嘴在雪裡不時的啄了兩下,然後又跳進後院,在後院的雪裡啄著,慢慢的靠近了那竹罩子,很快幾個麻雀就進了那竹罩子裡。
「拉……快拉……」低低的聲音叫著。
「別急……等它們再進去點,這個太邊,要跑掉的。」同樣低低的聲音道。
這時,後院邊一棵松樹,發出吱啪的聲音。一根帶雪的樹枝斷了下來,雪灑的滿地都是,那竹罩里的麻雀受了驚,呼啦一下的全飛走了,這時,撐著竹罩子的那根樹枝才被拉掉,竹罩子一下子罩了下來,可顯然,已經太遲了,鳥兒都飛走了。
「冬哥哥,西哥哥,你們太慢了。」一個小女孩不高興的嘟著嘴。
「不是我們慢,都怪那根樹枝,早不斷晚不斷的,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斷。」冬哥兒一臉鬱悶的道。
就在這時,那竹罩子裡發出一陣扇翅膀的聲音,幾個小的很忙蹲下來看,發現裡面還有一隻。
「這是什麼鳥兒,怎麼一身雪白雪白的?」小女孩瞪著大眼睛看著那竹罩子裡面的鳥兒,兩眼十分的興奮又好奇。
「這我也看不出來。」西哥兒也搖著頭。
「那我抓了它去問爺爺奶奶。」冬哥兒道,伸了一隻手進去,好一會兒,才把撲騰的鳥兒抓住。
「冬哥哥,小心點,別傷到鳥兒了。」小女孩連忙跟在冬哥兒的身後,一手扯著冬哥兒的衣擺。
三人跑到了屋裡。
「奶奶,看看這是什麼鳥兒,怎麼是白色的。」小淘正在屋裡烘著火,邊同孝遠的媳婦兒說著過年要備的東西,孝遠媳婦的身邊列了一個長長的單子。
「對了,三嬸,四叔今年也要回來吧?」孝遠媳婦問。
「當然要回來啦,信早就到了,想來再過幾天人就能到。」小淘道。一旬前就收到侯山的來信,要帶著朝華郡主和孩子回柳城過年。
小淘說完,又看到冬哥兒將一隻雪白的鳥兒舉到自己面前,小淘一看。這小東西,不就是一隻麻雀,只是奇怪了,居然是白色。應該是白化了吧。
「白麻雀?」幾個小的也稀奇不已。
「快中午了,冬哥兒,去叫你爺爺回來吃飯了。」小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我爺爺他去哪兒了?」冬哥兒問。
「冬哥哥笨,那還用說,三叔爺肯定是在跟我爺爺下棋呢,這會兒,我爺爺肯定在吹鬍子瞪眼睛。」小女孩笑著道,他是孝遠的小女兒,香玉。
「沒規矩。」一邊孝遠的媳婦親哩的拍了拍女兒。
果然,冬哥兒到長房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侯岳和侯大兩個正坐在那暖閣里,侯岳手裡抓了兩個棋子,正嚷著:「不算不算,那一步我重新下。」
「老三,我可告訴,你再重新下,這盤棋我就不下了。」侯老大也火了。
幾個看棋的下人在一邊賊笑,這兩位老爺子在一起,還真可樂。
「爺爺,爺爺,奶奶叫你回家吃飯了……」冬哥兒扯著嚷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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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