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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沐知道這事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嚷著要人去給她押注,這種銀子不賺白不賺,堪堪被老太太點著腦門子給摁住了。
每日關注此事的宋翰,見女兒的心情並不受流言影響,便也慢慢放下了,想來也是,誰能想到這些都是他的好女兒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讓宋家,能夠避開朝廷即將開始的變法風波。
就在大家都等著看宋家笑話之時,東宮之中,一身玄色蟒袍加身的太子皇甫天佑,挑眉垂目看著手中的香雪便筏,鬼精的丫頭,讓他不要錯失機會趕緊下注,豈不知他早就讓人去了,這種穩賺不賠的事,不做才是傻子呢。
不管外人如何猜測,賭局如何越滾越大,處於流言之中的樂清候府,卻再度關上了大門,重新過起與世無爭的日子。
與宋府的寧謐祥和相比,朝堂之上卻漸漸躁動起來,皇上決定推行新賦稅制了,一石激起千層浪。
閒散在家的宋翰,這次是真的放下了朝事,宋家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皇上的了。他將侄孫宋俊祥帶在身邊,指點功課之餘,便是帶著他逛侯府,不幾日,爺孫倆便愛上了那平塘秋水半殘荷的迎風亭。
一夜綠荷霜剪破,賺他秋雨不成珠。
入了十月,一場秋風秋雨之後,天氣驟然變冷。
一直閉門謝客的宋府,卻意外迎來了一位最尊貴客人。L
☆、第179章 禁足
崇德帝是來看宋家菜地的,自從新賦稅制準備推行以後,朝堂上就炸鍋了,每日裡亂糟糟地吵到他頭疼。
待宋翰從後花園的迎風亭跑到前頭,準備接駕的時候,崇德帝已經自行去了所謂的菜地,宋翰只得循著崇德帝的蹤跡追去。
解落三葉秋,能開二月花。
讀到李嶠這首詩時,宋如沐完全沒有領會人家的本意,只龔自珍的那首“春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落入腦海中,按耐不住天馬行空的想法,帶著萱玲等人來到西路跨院,將負責此院的家生子喊來,跟她們說起要用陳土落葉作肥的事情。
雖說侯府主子不多,可下人卻不少,就侯府這寥寥幾塊菜地,根本不會缺肥使用,可宋如沐還是希望能把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若是此法可行,那便不用擔心施肥時的氣味問題了,誰叫侯府過去一牆之隔就是人家平王府了,就算傳聞平王為人憨傻,可他們樂清候府身為臣子就得敬著不是?
無奈兩個家生子僕婦如何都不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也會這種農事,宋如沐無奈,只能佯裝挽袖準備親自動手,嚇得兩個僕婦趕緊握住手中花鋤,萱玲茶語也上前勸說,都怕宋如沐傷了手,惹得宋如沐無奈嘆息道:“道你們不信,可如若不試,又怎知我的話是真還是假?”
兩僕婦這才無話可說,小姐能跟她們商量,已算是賞她們臉了,剩下的哪有她們這些做下人置疑的份。請宋如沐幾人往後退幾步,揮起手中家什干起活來。按宋如沐說的那般將土深挖,然後撒上從後花園收集來的陳土爛葉。
閒庭信步走來的崇德帝,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藍天白雲高陽下,背對他們的女孩,渾身沐浴在七彩日光下,白衣紅衫長髮及腰,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偶然側視間星眸微嗔。幽韻撩人。
好一番仙姿玉容,崇德帝心中暗道。
女孩因背對著他們,故而並未發覺有人靠近。還在專心致志的跟身旁僕婦說著什麼,也不知道那僕婦回了什麼,只見小姑娘挽袖就去拿鋤頭,卻被僕婦惶恐的躲開了。身旁丫鬟也跟著上去勸說。
那姑娘也不生氣,只做頹然狀嘆氣。崇德帝看的入神,不知不覺竟也跟著嘆了一聲。
這聲嘆息不免引起崇德帝身邊之人的側目,海壽暗自著急,想來在這樂清候府之中。能有這等天人之姿的女子,就只有未來的太子妃了,如今看皇上這番痴迷的模樣。難不成?
自古皇帝看上兒媳婦的也不是沒有,更何況這兒媳婦還沒過門呢。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讓人暴斃,轉而換個身份接進宮就是了。
就在海壽替太子殿下和未來太子妃著急之時,宋翰恰好尋蹤趕至。
海壽心裡哎呦一聲,暗道您老總算來了!
得了藉口的海壽,輕聲提醒明顯有些神思不屬的崇德帝,樂清候到了。
回神的崇德帝轉身,果然是宋翰急匆匆而來,甫一見面就口呼萬歲叩拜了下去,崇德帝攔截不及,只能任由宋翰喊破身份。
正看著眾人忙活的宋如沐,聞聲轉身,一位青色錦袍男子正背對她站在宋翰身前,負手而立看著宋翰行禮。不說宋翰的神情從未有過的恭敬,只看那人看似隨意,可全身上下無不透出的威嚴之氣,以及那種俾睨天下的王者氣息,宋如沐便明白此人該是當今皇上無疑,又聽宋翰口呼萬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皇帝玩微服私訪的把戲了,便也帶著身後一眾人齊齊拜了下去。
崇德帝是來散心的,本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如今被宋翰喊破身份,只能抬手讓宋府眾人起身,待眾人起身後,崇德帝的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划過,最終定在了宋如沐身上,小姑娘就那麼靜靜地垂眉斂目,始終沒有抬頭看他的意思,與方才那輕盈靈動、惹人憐愛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崇德帝不由挑眉,對宋翰隨意的笑道:“想來這位便是宋家三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