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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帝聖諭之下隱含的非凡意義,令滿朝文武心中添了一份沉痛與擔憂。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於新婚燕爾,又舉國期盼造人成功的皇甫天佑與宋如沐來說,是短的不能再短了。可對於心憂如焚盼女心切的楚皇后來說,則是覺得過了很久很久,這從她催促皇甫天佑的次數,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
起初,皇甫天佑確實從楚大舅口裡挖出,嫡公主是被楚府之人送走的,至於被送到哪兒去了,連楚大舅自己都不清楚,當時他只是將嫡公主交給了楚府的二管家,讓他看著安置,而送走嫡公主的二管家早就被楚家滅了口。
知道真相的楚皇后目呲欲裂,當天就讓孫嬤嬤送了口信出去,一方面令人前去追回北嫁的楚新柔,一方面則在皇甫天佑的掩護下,連夜拜訪了中風不治的楚國丈。
面對癱瘓在床的父親,楚皇后一番哭訴下來,楚國丈自始至終的沉默令楚皇后徹底死心,原來一切只是她至親之人聯手設下的一個陰謀而已,在這個陰謀中,她不但失去了丈夫的心,同時還失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兒。
被親情傷到遍體鱗傷的楚皇后,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到了皇甫天佑身上,可沒有明確的指示和方向,就算皇甫天佑手眼通天,想要尋找一個十幾年前不知死活的嬰孩。也無異於大海撈針,就如同皇甫天佑也難以尋到他的生父生母一樣。
半年時間過去,嫡公主了無音訊,想到女兒若是活著已有十六周歲,倘若是嫁人早的話孩子都該生了,楚皇后不免著急,兼之宮中傳聞崇德帝病重昏迷。已經忍到極限的楚皇后。求見崇德帝不成之後,又幾次尋找皇甫天佑不果,便親自帶人來到東宮之中。以探望身體不適的宋如沐為由,闖進了東宮。
東宮殿裡,困獸般絕望的楚皇后,看著半坐床上。一身居家常服卻不失風華的宋如沐,心裡萬般不是滋味。若這宋氏真是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好?可女兒沒有宋氏眉間的硃砂痣,光這點就足以讓楚皇后死心了。
“聽人說你這幾日身子不爽利?我不放心便過來瞧瞧,可找御醫看過了?是不是有了身子?”壓下心裡的遺憾,楚皇后落座之後便對床上的宋如沐道。
崇德帝病重。宮中每個人說話都不自覺帶著一種沉重,所以楚皇后話里隱藏的低落,並沒有引起宋如沐的注意。不過,楚皇后的問話卻令宋如沐米分腮驟紅。她總不能告訴楚皇后,身子暫時沒有,她不舒服是因為前幾日皇甫天佑難得回了趟東宮,夜裡逮著她不肯撒手,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疼到受不了,發狠一腳將紅了眼的皇甫天佑踹下床去,顧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後怕的皇甫天佑才急聲喚人去喊了御醫來。
不過御醫倒是說了一個令兩人振奮的好消息,宋如沐極有可能有了身子,所以才在行房時倍感疼痛,假以時日,再把脈的話自然就會分曉,讓她千萬不要亂吃湯藥。
“是……御醫說並無大礙,只需臥床歇息幾日就行了。“秉持三月不外傳,何況她還不一定是有喜,所以宋如沐並沒有將御醫的話說給楚皇后聽。
“如此甚好,本宮與皇上日夜盼著你與太子能夠子嗣昌隆,你且要珍惜著自個兒才好……”聽完沒什麼大事的楚皇后,連她自己都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對於宋如沐她是即防備著,又不自覺的被吸引著,如此矛盾的感情,令楚皇后在天長日久中,對宋如沐產生了一種,對其他人所沒有的憐愛之情。
“謝母后關愛,只是這幾日沒去給您請安,還得請您見諒才是!”宋如沐柔聲回道,對於楚皇后,宋如沐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兩人除了第一次見面時略有衝突,後來則是極為融洽的,完全就是那種你慈我孝的典範婆媳關係,不過宋如沐不知道,她與楚皇后這種慈孝關係,為她日後在皇家的地位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見外了不是?你不來本宮也可以過來,本宮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了……”楚皇后明白如今楚家倒台了,崇德帝的日子也是數著過了,待崇德帝去了以後,她就失去了她在皇宮中所有的倚仗,如今皇甫天佑還在盡心幫她找女兒,只不過是看在眼前宋氏的份上,怕她仗著婆母的身份難為她而已。
話說到這個份上,楚皇后也不想委曲求全降了自己的身份,便將話題轉移到崇德帝身上。
宋如沐是清楚知道崇德帝身體情況的,畢竟每日小祝子都會為皇甫天佑回東宮取換洗的衣裳,這個空檔足夠宋如沐什麼都知道了。可皇甫天佑臨去養心殿之前曾經囑咐過她,崇德帝的事情不能隨意與楚皇后說,故而面對楚皇后拐彎抹角的試探,宋如沐只能推託不知。
其實崇德帝自五六日前便已陷入昏迷,中間偶爾會醒來那麼一會兒,也是交待皇甫天佑要勤政愛民,另外就是見見幾位候在殿外的臣子了。
楚皇后在宋如沐這裡打探不到消息,愈發煩躁起來,這幾日她是吃不下睡不著,整個心裡都惶惶無助的,她擔心崇德帝在女兒找到之前便去了,故而才今日來到東宮,就是為了看能不能見到皇甫天佑而已。
楚皇后不肯走,宋如沐也不好趕人,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與楚皇后搭話,楚皇后也不討人嫌,讓宋如沐顧自休息,她只在一邊等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