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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怎麼知道我有千年人參的?既驚又疑的老大夫一時無語。
幾位差役同樣訝然,心中與老大夫的想法卻是一樣,皆望著忽然象是變了個人的莫知遙,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莫知遙可不想囉嗦,直接對老大夫說道:“你只需說交不交出來吧,你要知道現在救得可是大人,不是我們這些販夫走卒。大人的為人你也應該多有聽說,若是救回大人,難道憑大人的為人,會白白貪了你那人參不成?而且你也不想想三年前,大人為了不擾民做過些什麼?這樣的好官你不救,難道是打算留著救那些專門禍害百姓的貪官不成?”
莫知遙的一通話,讓本來還有些得瑟的老大夫臉色改為黯然,略作思考便對莫知遙拱手道:“老夫汗顏……莫官人說得對,老夫這就回去取來,只是諸位還要先想好法子解開大人心結才好,畢竟心藥還需心藥醫啊。”,若是找不到心藥,我那千年人參怕就是白白浪費咯。
不過打死他也不敢在此時說這樣的話,只在莫知遙將自己放下後,跺跺有些漂浮的腳,待氣血通了之後,便跟著不知是張三還是李四的差役,回家取參去了。
等那老大夫帶著張三離開後,幾位差役馬上每人捅莫知遙一拳,笑道:“行啊老莫,沒想到你平時不吭聲,關鍵時刻竟還有這麼一手,說,你怎麼知道那老人家手裡有那稀罕玩意的。”
又恢復到往日一般神色的莫知遙,嘿笑著摸摸頭說道:“還不是與大人學來的,大人平日申案之時,不就經常用這一招,這個叫什麼來著?我記得大人好像說是欲擒故縱吧。方才那老傢伙先是說大人無救了,後又遲遲不肯說法子。我當時就想,定是這富陽縣只他一家有那千年人參,他有所擔憂才遲遲不肯說出來,所以我就乾脆學大人平時審案那般,詐他娘的!”
眾人聽莫知遙如此一說才恍然大悟,不免開始誇獎起莫知遙,言道都同是給大人當差的,他們怎麼就沒學到這麼多呢?說得莫知遙是一陣得意。
一屋子人還沒高興多久,在提起那老大夫臨走時說的話來,便又陷入愁苦之中,皆道“大人的心病怕就是夫人去世之事了,可這種心藥又去哪兒尋呢?”
幾人之間七嘴八舌的對話,讓坐在床邊的宋嬤嬤感激之餘亦陷入沉思中,直望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宋瀚出神。
待眾人停嘴上前探看宋瀚時,宋嬤嬤這才回過神來,輕聲對身後面帶憂傷之色的綠杉輕聲道:“去將小姐與少爺帶過來吧。”
打從宋韓氏去世之後,綠杉便被宋嬤嬤安排在宋瀚身邊伺候著,紅杏則留在宋嬤嬤身邊跑跑腿,幫宋嬤嬤照看著府內事物。
今日宋瀚吐血之時,綠杉雖然不在場,但單獨伺候宋瀚也有三年多時間了,哪能看不出宋瀚的躲避之意,所以綠杉在聽到宋嬤嬤的話之後,猶豫道:“這成嗎?大人他怕是不樂意看到……”少爺吧。
話未說完便被宋嬤嬤厲聲打斷,只聽宋嬤嬤深吸口氣,語氣煩躁道:“什麼成不成的?不做如何能曉得成不成?讓你去就趕緊去,別囉嗦這些有的沒的。”
還想說什麼的綠杉,抬頭發現幾個差役皆向自己望來,往日地矜持使她頓時羞紅了臉,忙應聲退下。
那邊是又哭又鬧又是動粗的,宋如沐這邊卻也沒好到哪兒去,雖然當時宋如沐及時擋住了小念之的視線,但小念之還是看到了當時的畫面,在被徐媽與姐姐宋如沐帶回房間後,硬是抱著姐姐宋如沐不肯撒手,任徐媽與宋如沐如何哄說,都不肯說一句話。
讓徐媽去廚房拿些小念之平日愛吃的點心後,宋如沐看著懷中雙目緊閉、一聲不吭的小念之,心裡既記掛著宋瀚那邊的情況,又為小念之的反常而揪心。
宋如沐此時的心情,便如那在汪洋中漂浮的小船,更象是來到這個世間時,躺在食盒中漂浮一夜的驚秫。沒人可以體會到當時的她是何種心情,那種想尋求幫助卻是無法開口的絕望,也就是那種絕望,使她在大哭之後看透了生與死,但也正是當時的那種絕望,讓後來的她,無論何時都喜歡面帶微笑,因為她知道是笑聲使她遇見了宋瀚夫婦,是笑聲讓她得到了宋瀚夫婦的喜愛。
而最最重要的是,她忘記不了自己被救起之時,宋瀚那發自內心的淺淺微笑,讓她有多麼感動、多麼溫暖。自那時她便一直在想,原來真心的微笑竟有如此驚心動魄的魅力,所以她努力讓自己變得甜美可人,她希望身邊的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那種如沐春風般的快樂。
直到宋韓氏離開後,她又多了一個希望,那就是用真心的微笑,讓失去愛妻的宋瀚少些痛苦,讓失去母親的小念之有個明媚的童年,可現在這些看起來似乎全都化成了泡影。
“哎~”在心底深處嘆了口氣的宋如沐,發覺懷中小念之又開始顫抖起來,於是急忙抱緊小念之,讓他知道自己在他的身邊不會離開他。
見小念之因為自己的擁抱而停止顫抖,宋如沐這才笑起來,輕拍著小念之柔聲道:“念之不怕哦,有姐姐在念之什麼都不要怕,因為姐姐會永遠和念之在一起哦,永遠……”。
懷裡的小念之在沉默半夜之後,終於動了動揪住宋如沐衣裳不放的小手,慢慢睜開大眼,學著宋如沐那般輕拍著姐姐的背,弱弱地說道:“念之不怕,姐姐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