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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溪能嫁得這般好,你也算勞苦功高了,就是不知道你以後會嫁到哪家……”見身邊美如畫中人的堂妹雙目含笑,宋含雨強笑著打趣道。二房堂妹嫁得好,宋含雨心裡祝福的同時,還萬般不是滋味,同是宋氏女兒,她是長房長女,卻嫁得遠遠不如堂妹,於是只能拿身邊的三堂妹打趣解悶了。
“大姐姐說什麼呢?”宋如沐對於出嫁後的大堂姐有些陌生,當年溫婉窈窕的美人兒,如今已微微發福不說,言語間總帶著一份刻薄,仿佛家裡誰都欠了她銀子似得。
“若不是你帶瑞溪去長公主府,她又怎會被長公主看中?”宋含雨眼中的不平有些掩飾不住。
“那也是二姐姐命好,與妹妹何干?”宋如沐無奈回道,當日去公主府的世家貴女官家千金不知凡幾,難道去的人都會被長公主看中?更何況事情背後還有其它緣故,如何能說清楚。
“哼,我知道現在你倆要好,拋了我一人,你們就快活吧!當年我說親時,母親想求三叔幫忙,卻被祖母給攔了。到了瑞溪時,就捨得讓三叔幫忙了?還捨得不遠千里送入京中。如今她托你的福嫁得好了,你卻回了老家,我看她能不能幫你在京中找個好婆家。或者是祖母會給你定個什麼樣的好夫家,方不辜負了你這傾城之色……”宋含雨原本也不壞,只是她心中苦悶,覺得唯有這樣說心裡才能痛快起來。宋瑞溪長相與她肖似,嫁得比她好她不平,三堂妹長得勝她們許多,若嫁得平平,才是解氣呢。
“……”宋如沐無語。大姐姐這是柿子撿軟的捏?當她好欺負?
“就你傻,萬一你日後嫁得不如意,等過個幾年回來,就知道那種嘔心的滋味了”尤其等宋瑞溪日後歸寧,姐妹之間的高下就能見分曉。見小堂妹嘟著小嘴不言語,宋含雨有些恨鐵不成鋼,白白浪費了這張臉,整天軟麵團一般,見了誰都笑。
這是什麼意思?話風一轉又是為她好了?唉,女人就是善變。
“大姐姐在婆家可是過的不好?”宋如沐無意的媚眼上挑。覺得萬不應該。
“怎麼可能過的不好,他們家是什麼人家?”宋含雨自問過的挺好,原來婆婆還拿捏她是新媳婦,自從她生了兒子,加上瑞溪與長公子定了親,婆家再也沒人敢拿捏她了。
“這就是了!過日子嘛甘苦自知,大姐姐如何就知道二姐姐出嫁後,會比你過的好?至於我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遵從父親的主意就可!”宋如沐看不得曾經溫柔似水的姐姐,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又沒人看不起她,相反多少人羨慕著呢,大姐夫原本還有個妾,自從宋瑞溪定親後。那個妾早不知道被發賣到哪去了。
“呵呵,就你長了張乖嘴,誰也能讓你哄好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等小堂妹嫁人了,堂姐妹們一道回娘家,她就知道嫁得好與壞的滋味了。宋含雨說著也覺沒趣。人的命天註定,她在這較的什麼勁啊。何況堂妹嫁得好,她也是得利的,家裡小妾她話都沒說一句,婆婆就給發賣了。
宋如沐還想說什麼,卻見宋瑞溪看向兩人,不由拉著宋含雨擠上前去,宋含雨也不氣了,笑道:“咱們瑞溪也要出嫁了,新郎官馬上就到了呢”。
“大姐姐”宋瑞溪嬌聲道,她的臉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任誰被一眾長輩堂姐妹輪番說笑,也是頂不住得。
“哎喲~瞧這小臉紅的,水米分都遮不住了”宋含雨玩笑道,惹來眾人齊笑,宋瑞溪只能微笑低頭,寬大袍服下的手輕輕握住宋如沐的手。
宋如沐也笑,好在新娘子都要塗厚米分,所以就是再臉紅也不影響妝容。感覺到宋瑞溪手心的汗濕,知道她是緊張,不由反握住堂姐的手。
兩姐妹相視一笑,該說的都提前說了,長公主府並不複雜,只要宋瑞溪能得長公子喜愛,哄好了長公主,那地位就沒人能動搖得了。就是後來的弟妹身份高上一些,她是長媳,弟妹也要在她面前服軟。
宋瑞溪只是求個心安,小堂妹身上有股莫名讓她安心的東西,只要在她身邊,她就無所畏懼。
宋含雨見了這情景不由氣餒,討好人的日子難過,難道她以後都要討好這位堂妹?唉。
隨著新郎與儐相們湧進院子,輩分高一些的夫人都避開了,剩下些堂姐妹們陪著宋瑞溪,再有就是一群四六不分的孩子了。
姑娘們堵住門要紅包,經過層層關卡的儐相,立刻拿出一堆,宋如沐也分到一個,打開一看竟是兩張一兩銀子的銀票,不由莞爾,長公主府有心了。
然後是新郎與新娘給長輩們磕頭道別,先後給老太爺老太太與二伯磕頭之後,徐朝輝目光帶喜的將宋瑞溪扶起,兩人沿著紅毯緩緩離去。
遠處佛堂木魚聲聲不斷,是二伯母在誦經祈福,這木魚聲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覆著蓋頭的宋瑞溪身子微微一滯,一滴淚水撲落在地,母親不是不關心她,只是換了一種她自認為最好的而已。
宋氏族人大多知道內情,不由也覺惻然,看來這李氏是真的看破紅塵了,連女兒大喜的日子都不肯出佛堂,可見向佛之心已定。
鞭炮聲中紅色紙屑亂飛,眾人正喜氣洋洋看著一對新人,一名年幼小廝奔進來,喊道:“恭喜老太爺老太太,剛來的喜信,四少爺中了咱們青州頭名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