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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知道皇甫天佑太多秘密的小祝子便也不敢再勸說下去,只在皇甫天佑轉身下山之際,念叨著讓皇甫天佑一定注意安全,要不他小祝子就是萬死也難辭其罪了。其實小祝子知道自己說了也白說。畢竟這皇甫天佑要做的事情。他從來也沒阻攔成功過。如今的他只求老天能讓他活到皇甫天佑登基那天,那樣他好歹混個大內總管之類的職位噹噹,也好光宗耀祖一下下。
山上小祝子在心驚膽戰與遐想中目送皇甫天佑離去。而下得南山的皇甫天佑則立時收起所有神情,打量下四周環境之後,閃身向遠處官宅坊行去。
如今的御史府與往日不同,沒了先前那些眼線地監視,少了身為御史台二品御史上大夫應該有地守衛勢力。如今的御史府外表入場,其實內里早已成為一個空殼,故而皇甫天佑沒有經歷任何困難的進入御史府。
當隻身來到“沐園”地皇甫天佑。透過二樓隱約跳動的動火,將靜立窗口的宋如沐一點點印入心扉後。皇甫天佑的心愿在這一刻了結。一片寧靜中,皇甫天佑不由想起他在宮中過的那些日子。宮裡最不缺乏地就是安靜,但安靜不是寧靜。尤其在那些所謂的安靜下,所隱藏的暗流永遠是常人無法想像地。在這心靈得到安撫的一刻,皇甫天佑相信就是換成以前地自己,也會明白宋如沐不願意入宮的部分原因了。
更深露重,點點露水悄然打濕立在樹下人兒地衣襟,樹下人兒絲毫不知,只全神貫注望著那同樣全神貫注的人兒,時間靜止地如同一汪清水。
稍後,與宋如沐一道立在窗前的茶語摸摸小臉,覺得那不斷湧進的冷風幾乎將臉都給凍麻了,可她身邊的宋如沐卻如同沒有知覺一般,就那樣任憑冷風不斷吹打到臉上。哈口氣搓搓手,茶語無奈又一次起身去將衣架上的披風取來,準備為宋如沐披上。
回神地宋如沐見茶語滿臉心疼之色。想起先前回府地路上。自己雖然表現地太過於失常。可茶語與茶香兩人都沒說什麼。只對她道一句“小姐。您什麼也不用說就抱著咱們好好哭一場吧”。也就是在那瞬間。宋如沐忽然覺得無論她說什麼也是多餘地。於是她就真地抱著兩人好好哭了一場。
或許是能與陸翊軒再見一面。讓宋如沐再無它求地放下一切心事。又或許是她終於放縱自己好好大哭一場。最終將心中地依戀悉數哭出來。總之現在地宋如沐縱使心中還是難受。卻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糾結難解。不忍心茶語再為自己擔憂。宋如沐下意識眨巴眨巴還酸澀難忍地眼睛。一語不發地將茶語手中披風接過穿好後。才輕聲笑道:“今個兒如果不是茶語。我怕是要鬧笑話了。”
雖然宋如沐地聲音有些微啞。但那溫婉地笑容卻讓茶語格外高興。因為不同於往日宋如沐表現出地自欺欺人。茶語知道那個能用笑容感動她與全府地宋如沐快要回來了。而至於宋如沐所說地笑話。茶語則捂嘴一笑道:“既然知道。那還不趕緊去睡少爺明個兒一大早准過來瞧您。到時候您這一雙眼若還和現在這般紅通通。少爺又要二話不說給您把脈了。”
“嘿”。以手扶窗地宋如沐訕笑不已。
只因在她們回來地路上。好巧不巧竟然遇見從“千食齋”回來地宋念之。宋念之本想下馬上車與姐姐宋如沐說些千食齋地事兒。結果宋如沐這頭剛哭過一場。那雙紅腫地眼睛是騙不了人地。故而就在宋如沐為難之中。老實茶香抓耳撓腮之際。茶語便厚著臉皮與宋念之說自己好事不小心弄髒了車。害得車上沒空了。
宋如沐當時聽得是立時破涕為笑。而宋念之在聽得車裡幾位姑娘地竊笑聲。便尷尬地直說自己先行一步。故而才饒幸沒讓宋念之與府里眾人看到宋如沐地核桃眼。
宋如沐與茶語兩人說話功夫,都沒有發現院中被立在樹下的人兒,在見到宋如沐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後,而吐出的那口長氣,以及蒼白容顏上那絲可魅惑人心的笑容。
強壓下心中那股特別的感覺,宋如沐順手關了窗戶,讓茶語去取來一盆涼水,好生用毛巾將眼睛敷過後。才硬拉著茶語一道上床。讓茶語今夜陪她一起睡。
而茶語也明白宋如沐此時最需的就是有人陪,便也不推辭的上得床去,在不停對宋如沐講笑話的同時。甚至還故意提起遠在家鄉的宋嬤嬤,希望以此轉移宋如沐地注意力。
宋如沐在心中感覺溫暖地同時,卻也苦笑一聲“傻丫頭”,她焉不明白茶語的苦心,這些都是她平日勸慰她們的法子啊順手擰下茶語地耳朵。兩人又是一番說道,如此直到雞鳴之時,兩人才緩緩進入夢鄉。
而一直站在樓下的皇甫天佑聽得那聲雞鳴。在仔細用絹帕擦拭掉臉上的露水之後,終是出得御史府趕回南山。等候一夜的小祝子見皇甫天佑雖然一副狼狽相回來。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便斗膽在幫皇甫天佑整理衣裝時。絮絮叨叨地念叨起來。
第二日,正如茶語的玩笑話一般。宋念之一大清早便來到沐園,得知宋如沐還在睡時,不由莞爾想到“既然知道睡懶覺了,便是真的表明沒事兒了吧”
第三日,興許是皇帝老兒對宋翰還有一份君臣之誼,便派人將準備踏上返鄉路地宋翰召入宮中,讓宋翰陪著他吃了一頓御膳之後,還在宋翰離開之際,讓太子皇甫天佑親自宣讀對宋翰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