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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遠了自然是聽不到,但宋翰與身邊的紅杏等人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幾人聽不懂宋如沐的話,但打小做宋如沐跟屁蟲的小念之聽了此話,立刻委屈道道:“姐姐……念之不渣渣,念之很乖的。”
被噎住的宋如沐白了一眼小念之,才笑道:“念之當然不渣渣,姐姐說的是別人。”
“哦……”小念之才不管姐姐說的是誰,只是聽到姐姐說的不是自己後,便樂得開了花,一雙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兒一般。
姐弟兩人這幾句清晰地對話,讓本來已經坐入馬車的小男孩,一把撩開車簾看向宋如沐,卻在看清楚宋翰懷裡的宋如沐後愣怔起來,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的放下車簾,喊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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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當官不為民做主
待那群人上得馬去,繼而簇擁著豪華馬車消失在眾人視線後,宋翰便將懷中的宋如沐交給宋小四,自己則上前察看先前受傷的兩人傷得如何。
讓宋翰奇怪的是,那些人看起來打的甚是兇狠,打人的手法卻很高明。因為面前被打的這一老一少,傷勢看上去很嚴重,卻都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
想不明白的宋翰,於是詢問起雙方因何事才鬧至如此?
那老人手攥著銀子沉默半晌後,只粗粗說道:“是草民老眼昏花,不小心驚了貴人……如今還累了大人!草民……在這裡謝過大人為草民做主,這銀子……”。
宋翰明白老人家顧及什麼,一方面是對方賠償的銀兩足夠,另一方面方則是因為,一個孩子能夠帶十幾個護衛出行,那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排場。若老人家剛才倔到非要將事情呈上官府,很有可能引來不必要的勢力干涉,到時候怕是這些補償得不到不說,勢必還會禍及家人。
混跡官場幾年的宋翰,幾年間看多了那種“民不與官斗”、“貧不與富斗”的案件,覺得現在這樣的結果是最理想的,所以在讓老人家將銀子留下看傷之後,便問老人家可知道那孩子的來歷?
老人家搖搖頭表示不知,但先前哭泣的少婦,在攙扶起老人時聽到宋翰如此詢問,即猶豫了半晌後,對小心翼翼的宋翰提醒道:“大人需小心些為好”。
見宋翰聽完但笑不語,似乎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少婦這才急道:“方才若是沒有大人,民婦的公公與夫君怕就沒命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所以民婦只有將所知道的盡數說與您聽。那孩子日前民婦曾見過一面的,聽人說他是富陽侯陸霸天的長孫,此次是陪陸家大夫人從京城回汾水鎮暫居的。只是……不知今日之事會不會牽累大人。”
未免對方替自己擔憂,宋翰只好笑說應當無事,安撫下驚恐的三人後,讓宋小四先將一家人送回家去,而他在前往客棧的馬車上,想起少婦提到的富陽侯,宋翰臉上的淺笑終化為無有。
輕拍著依偎在自己身前的一雙兒女,宋翰糾結中的心思稍微好受了一些,仔細回憶著當年他於殿前御試之時,曾見過的富陽侯陸霸天。此人前半生戎馬疆場,故而表面看起來總帶著當兵人的豪爽,對他們這些新晉的科舉士子,沒有如那些言語犀利的文官那樣百般刁難,只是說笑隨意,甚至還不時幫他們解圍。可無論當時陸霸天笑的多大聲,宋翰卻也敏感的察覺那些只是表面,因為讓宋翰起疑的是,若陸霸天只如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的話,怎麼可能以武將之身榮升輔國大臣。
宋翰之所以做這般細想,倒不是他有多擔心自己的前途,畢竟他早年就秉持著平淡才是真的原則,做官之後也沒有多大的yu望,就只求可以過平穩日子而已。只是那陸家的勢力在京城可與國丈府楚家並肩,若是因為今日之事而無端結下樑子,確實是比較麻煩的一件事。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宋翰不是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尤其在解開心結的這段日子裡,他有了宋如沐與宋念之,這兩個他有生之年都不能再承受失去之痛的親人。而同為官場人,宋翰以及身比己身,念及曾經無欲無爭的他,現如今似乎也與當年初為官之時,有了很多的變化,雖然不至於如別人那般去拍馬屁,但低頭與屈服卻是不爭的事實。
唉~只希望那陸霸天真如表面看起來那般隨和才好的宋翰,幾度嘆息之後,便閉目與孩子們一起打起瞌睡。
宋如沐不知道那富陽侯陸霸天的身份,只在宋翰幾度嘆息與沉默後,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尤其想到那孩子先前曾說過的“憑你這個芝麻大的官,還管不到少爺”時,不由明白了宋翰的難處,必定是對方的勢力已經到了宋翰無法比擬的地步,才會讓宋翰如此費思量。
只是無論時光如何飛逝、世道如何變換,宋如沐都不希望如此美好的宋翰,將來有一天會迷失在官場中而回不了頭,她希望宋翰能夠保持住現在的美好,做個人人稱讚的好官,如果不能做個好官,那就讓宋翰帶著她與小念之回家賣紅薯好了,至少那樣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故而宋如沐下一刻便翻身瞪著宋翰,撫平宋翰緊皺的眉頭後,笑著將心裡想好的話對宋翰說道:“爹爹方才好厲害,沐兒想起吳媽以前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當時沐兒不理解,現在總算是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