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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姐姐不是說凡是都有兩面性嗎我們應該看到一旦太子順利登上皇位,太子伴讀哪個不是成為朝堂新貴的姐姐當明白富貴險中求、好男兒志在四方這些道理。”仿佛為了讓姐姐更相信自己的話。宋念之又故作輕鬆的笑道:“念之說過,要為爹爹與姐姐買最好的屋子,讓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的,難道姐姐忘記了”
宋如沐當然記得宋念之說這話時地情景,但當時大家也都只當他是個孩子,哪裡會想到他一直將這話牢牢記在心裡。於是宋如沐不能釋懷的嘆道:“如何能忘記只是那些如何當真只要咱們一家平安無事。就是住茅草屋又能如何”
“姐姐想住,念之卻不捨得難道姐姐不信念之能做到念之定會如父親所願,留名史冊的”宋念之說這話的同時,少年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種叫狂熱的東西。
宋如沐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忽然對弟弟宋念之的堅持,有了另一種理解,那就是他有了屬於自己地理想與追求,與自己安於現狀的理想所完全相反的追求。
人就是這樣。如果宋念之立志做什麼紈絝子弟,或者乾脆直接做了紈絝子弟,那宋如沐估計會被氣個半死。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宋韓氏。如今雖然說宋念之的前程看好,但同時他必須去承受的危險,卻又超過了宋如沐的接受範圍,故而宋如沐是百般糾結,甚至有些希望宋念之不要如此優秀。
當宋如沐糾結入心時,去為宋念之取衣裳的茶語,恰好領著寒姬返回。
於是就算再有多少地擔憂與糾結。宋如沐還是壓住這些心思。見下了大半夜地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便披衣將宋念之送到院子之中。囑咐他回去梳洗好了就趕緊睡覺。明個還要早起入宮。
見宋如沐提到“宮”字就抿嘴蹙眉。難掩憂心之情。宋念之便急忙點頭答應姐姐照辦。向茶語使過顏色之後。宋念之這才借著明亮地月光加雪光。從容邁出姐姐地居所沐園。
一路踩著新雪花所發出地咯吱聲。讓宋念之在有規律地雜音中。不得不對今天晚上地衝動作出審視。他要學地地方還有很多。這也就是那個人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肯將所有事情告訴他地緣故
終於找到自己弱點地宋念之。若有所悟地望著遠方。回神後。宋念之卻可以清晰感受到來自他身後。姐姐那溫暖目光還環繞在他地身上。這是宋念之從小到大最熟悉地一道目光。與父親那堅定地目光不同。或者可以說無論他走到哪兒。只要他出現在她地視線範圍內。她地目光便永遠會環繞在他地身上。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讓他時刻覺得心中是滿地。
目光緩緩消失了。
就在宋念之想要回頭一笑時。溫暖地目光從他身上消失。不用再回頭。宋念之也知道目光主人肯定因為穿地太過單薄。被自己地丫頭拎回屋去了。而在失去那道目光地包裹之後。宋念之忍不住用手拉了拉披風領口。唇角微揚一笑之後。冷不丁打了幾個冷顫。
“少爺您還冷嗎”耳邊傳來丫頭寒姬地聲音,這種身邊有人的感覺,稍微緩解了宋念之的失落之情。
瞄一眼比他大上幾歲卻沒有他高的寒姬,宋念之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伶牙俐齒的寒姬,每次單獨與他相處的時候都會如此拘束尤其是這一年來,寒姬好像越發拘束起來。更讓宋念之糊塗的是,這寒姬每次伺候他穿衣時,都會紅著臉,但下次的時候卻又與暖姬搶著伺候他穿衣。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宋念之現在比較關注的是宮裡地那些事。他沒告訴姐姐地是,後來所發生的事情,讓時刻防備太子報復地宋念之,一度以為皇甫天佑確實如外間傳說的那般,是個玩性過盛的孩子。
因為入上書房第一天,他就見識到,教他們國家地理的太傅,便被太子指示楚家兩兄弟作弄到老淚縱橫,之後教歷史與治國策的太傅亦是沒有一個能倖免。人們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認為第一感覺是最準確的。所以在先前那些感覺消失之後,宋念之還是停留在對皇甫天佑的第一感覺之上,深信這個太子並不是外間傳言的那般,他的所作所為都應該有著自己的目的。
只能說宋念之憑藉著他敏銳目光與天生直覺,窺視到了別人所不能窺視的。正因如此,宋念之沒有按照宋翰吩咐的那般,於太子指示所有人搗蛋時對太子實施諫言,而是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有一天皇甫天佑忽然帶人截住準備出宮回家的宋念之,在宋念之暗暗以為太子終於要報復了時,哪知太子卻大聲質問他身為御史大夫之子,如何不向其耿直的父親學習如何直諫太子過錯
宋念之心道終於來了,便也不說別的,只在紙上寫下一行字,折好後讓人交給太子皇甫天佑。
而皇甫天佑在看過那紙條後明顯一愣,卻在片刻之後。完美無瑕的臉龐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好看的眉毛更是高高挑起,對宋念之笑道:“你倒是個聰明人,比翊軒說的還要聰明,本太子喜歡膽大心細之人,哈哈”
除了皇甫天佑,再無其他人知道宋念之在紙條上寫了什麼,就連與太子最親近的陸翊軒也不知道,但從此之後,太子無論去哪兒都會在帶上陸翊軒之後,再帶上宋念之,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隨著正式加入tài子dǎng之後,宋念之驚訝的發現,無論東宮太子做了什麼,身為太子生母的皇后娘娘,從來未加斥責半句。但讓宋念之更驚訝的是,太子貌似最防備的卻又是皇后與他的外祖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