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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星期六,系裡即將舉辦一個懷念3、40年代的派對,記得要來捧場。」某金髮美女揚了揚手,露出一個熱情似火的甜美笑容,讓她想拒絕都覺得不好意思。
「微微。」
聽見有人叫她,林微微站住腳,回頭一看,是好友李小賤。其實,她護照上的名字並不叫小賤,而是李健健,只不過,這人一來嘴賤,二來人賤,名字里又帶了一個健,所以一順口,就叫她小賤了。而她也欣然接受,勵志要做洪堡大學第一賤。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實習了嗎?」
小賤學的是電氣工程學,這傢伙運氣不錯,年初的時候,收到了一張西門子公司的offer。開開心心地去,沒想到,一個學期都還沒結束,就屁顛顛地滾回來了。
「成功為西門子創收1000萬,我功成身退。哈哈哈。」
「說認真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會是渾水摸魚,被他們辭退了吧!」
這種事情,擱別人身上不好講,但小賤這種奇葩性格,絕對可能發生。她在國內也算是個大小姐,老爸是某銀行行長,看在行長的面上,大家也不得不對她的遷就三分,這就養成了她天馬行空的處事風格。她要強,非要一個人闖世界,在外面留學幾年磕磕碰碰,張揚跋扈的性格總算收斂了不少。畢竟在國外,我爸是XX這種調調火不起來。
她的稜角倒是被磨平了,可嘴賤這毛病還是沒改,在這學校都三學期了,一開學就闖禍。先是得罪教授,再是氣走助教,李健健這名字在他們電氣系裡絕對是名噪一時的。
不過小賤也有優點,不然怎麼能交到朋友呢。她大方,爽快,夠義氣,絕對是那種為了朋友敢兩肋插刀的人。記得,微微剛進歷史系的時候,他們班裡有個光頭黨,看見微微,就堵著她嘲笑。
那時,小賤剛好去廁所,一出門,聽見有人在罵中國,還欺負同胞。作為一個在黨旗下受了24年教育的根正苗紅的祖國好花朵,小賤一聽到,火氣頓時就躥了上來。
衝上去就是一耳光,吼道,「丫的看不起中國?睜開狗眼給我看仔細了,你身上的衣服上哪一件不是made in china。有種你脫掉別穿啊,別到時候回家連褲衩都找不到!」
那麼兇悍的中國女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欺負的人驚呆了,被欺負的人也驚呆了。小賤不等那個光頭哥們回神,一把抓住微微撒腿就跑了。
其實她也害怕,所以吼完就逃之夭夭。一口氣從學校跑到了布蘭登堡門,足足兩站路,然後兩人在大門下相視而笑。
林微微很重感情,偏偏小賤也是,而且兩人都酷愛看帥鍋,為了偷拍能來回坐地鐵八遍。臭氣相投,自然就混到了一起。微微脾氣倔,小賤更倔,不過好在兩人都是直性子,吵了一架,轉眼就忘,不留隔夜仇。
「好吧,事實上是他們打算外派雷奧去上海分部暫駐,而他想帶我一起去。」
「這不是挺好。」
「好神馬,他們又沒給我正式的工作合同,我要答應去就傻了。還有三個學期,我才能畢業,不就荒廢了嗎?再說,我可不想和那個白痴一起回家,丟死人了。」
雷奧是她的上司,據說是個難得的德國極品男。只要一接到小賤的電話,基本90%都是在抱怨他怎麼沒人性,怎麼欺壓她,怎麼剝削她的勞動力。
「那倒是。還是拿到一紙文憑最要緊了。」
「咦,你手裡捏的是啥?讓我瞧瞧。」
「周末舞會,你去嗎?」
小賤接過看了看,「去,有帥哥看,幹嘛不去?」
「可是是40年代的風格,那年代跳什麼舞?」
「恰恰?探戈?華爾茲?」小賤擺了幾個舞姿,轉了圈,道,「管它啥風格呢,去了再說。」
見微微沒答話,小賤問,「難道你不想去?」
她聳聳肩。
「你可以讓楊森教你嘛,他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會。」
李小賤去實習,好久沒回校,所以還不知道兩人已經分手,微微正想說什麼,就見倪娜風姿婀娜地迎面走了過來。
「倪娜,你也來了,正好。快過啦。」小賤揮了揮手。
倪娜看見小賤有些驚喜,可看見微微,臉上又有些遲疑。但,腳步一滯,還是走了過來。
「倪娜,我們正在說周末舞會的事,我和微微都去,怎麼樣,你來不來?」
「她當然不去,她得養生啊,要不然萬一掉了些什麼,豈不是虧大了?」林微微心中有氣,忍不住一陣搶白。
「說什麼呢?」小賤沒聽懂,可倪娜卻被她諷刺的臉色一僵,露出尷尬的表情。
「小賤,其實她……」
「我去,周末的舞會,我一定參加。」倪娜截住微微的話頭,道。
「太好了。那就等著你們倆。」小賤低頭望了眼手錶,道,「我約了教授談課題,中午在食堂見面。」
等她走遠,林微微收回視線,瞄了一眼倪娜,嘲諷道,「怎麼你敢做,卻不敢承認?」
「這是我們三個人的問題,我不想將別人牽扯進來。」
她哼了聲,不想多囉嗦,轉身就走。倪娜幾步追了上來,一把拉住她,道,「謝謝你,微微,那天沒有見死不救。」
林微微一怔,但隨即道,「我救你是因為不想受牽連。而且,救你的人也不是我,是弗里茨,要謝就謝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