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那群學生在張嘴愣怔了三分鐘後,立馬都被嚇跑了。
林微微一臉崩潰地拍了拍額頭,在心裡大叫一聲,額滴上帝嘞,又來了。
「他們為啥跑?」望著他們的背影,弗里茨不解地問。
「你是真不知,還是裝傻啊?」
他滿眼無辜。
「因為這個動作在德國是違法的啊!」她吼了出來。
他皺起眉頭,不悅地抱怨,「怎麼都違法?」
「廢話,凡是和納粹黨有關的一切標誌、圖像、舉動都被禁止的!!!」
「希特勒這個名字呢?」他問得正經。
她回答得更認真,「遺臭萬年,臭到連和他同姓的人都去改名了。」
停頓了下,他又問,「那葛林、希姆萊、戈培爾呢?」
「這幾個還好。」
「為什麼?」
「因為知道人的少。」
「……」他們可是帝國的三大巨頭啊!
他一臉沉痛地安靜了會,問,「那共.產黨呢?」
「也同樣被取締。」
他哦了聲,臉上的神情終於緩解下來。作為納粹死對頭的共.產黨,一樣難逃厄運,很好很公平。
☆、第七章 革命的步伐
回家泡個熱水澡,甩掉一身的風塵,清清爽爽地準備上床睡覺。廳里電視機開著,卻沒半個鬼影,林微微伸手關了。路過客房的時候,看見房門虛掩著,裡面沒有燈光,安靜得有些詭異。
這傢伙這麼早就睡了?
這個念頭不過在腦中一閃,她沒細想,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明天系裡組織去薩克森豪森集中營參觀,9點在學校門口集合,高中時代去過一次,這個學期主攻二戰,所以還得再去收集資料。她有點煩惱,兩個月里要交三篇論文,兩篇口頭報告,一篇書面的,內容不能少於10頁。現在時間過了大半,可書面的這篇連題目還沒定下。去圖書館捧了一堆書回來,仍然毫無頭緒,定不下心來看書,一坐下來就想起楊森的各種好與壞。
心不在焉地按亮房間裡的壁燈,走到梳妝檯前,拿起護膚品往臉上塗塗抹抹,打算上床睡覺。誰知,一抬頭,冷不防鏡子裡印出個人頭來,自己的床上赫然坐著一個男人。小心肝劇烈一跳,她嚇得尖叫了聲。手一抖,那瓶昂貴的雅詩蘭黛精華素也隨之掉到了地上,啪得一聲,摔得個粉身碎骨。
「嗨。」看見她轉身,他立即無比風騷地招了招手,揚起嘴角,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林微微腦中立即跳出來六個大字:邪魅狂狷……一笑!
她反應過來後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又裸著?」
他攤開手臂,聳了聳肩,道,「自由。」
她皺著眉頭,一臉憤怒,叉腰瞪他,「 要自由,給我滾回你自己房間去!賴在我床上,你到底想幹嘛?」
「想……」干你。這話要真說出了口,微微鐵定是要暴跳如雷了,他總算還有點人性,在她惱羞成怒之前,住了嘴。
話鋒一轉,他道,「睡覺。」
她幾步走過去,拉住床單用力地一抽,想將他弄下床。他身材高大,這麼一躺,就像是壓了一座喜馬拉雅山在上面,巋然不動。他將手臂枕在後腦勺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瞎忙活,一雙綠眼帶閃啊閃,仿佛在說,我就是不走,看你能奈我何。這副賤模樣,簡直能把死人氣活,活人氣死!
「家規第一、第二條明確規定,你不許在任何地方裸奔!沒我同意,不許闖進我的房間……」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臂,他稍一用力,將她也拉上了床。他利落地翻了個身,壓住她,這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人都來不及反應。
反了反了,養的寵物要噬主了!林微微氣壞了,伸腿去踢他,但總是被他很有技巧地躲開。踢了N次,沒能踢中他一次。這傢伙是不是經常強.暴女人,老被踢□,所以已練就了一身避陰大法啊?
他將長腿頂在她的小腹上,抓著她的雙手,他的氣息熱乎乎地噴在她的臉上。望向她的目光深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蘊在裡面,濃得化不開。
她想掙扎,想罵人,卻被他點住了嘴唇。他噓了一聲,伸手順著她臉龐的輪廓輕輕地划動。這眼神,再配著這動作,夠深情,也夠煽情。
一潭碧光粼粼的深水,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不知不覺地將她吸進漩渦中心。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澈的綠仿若萊茵河的源泉,鑲嵌在一對玻璃彈珠里,熠熠生輝。棕色的睫毛又長又卷,像蝴蝶的翅膀扇動著,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了的陰影,讓他的五官更深邃。她的目光慢慢落到他的唇上,薄薄的兩片,勾勒出美好的弧度。一抿嘴,臉頰邊就會呈現出兩個酒窩。她有些困惑,這樣一個人,怎麼就闖進了自己的生活?
弗里茨摸著她的臉,緩緩地低下頭,一寸一寸地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的心跳得很快,穿越前,他只有用暴力強迫她,可最終到死也沒得到她的心,還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最後被人整得進了刑營。以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便自暴自棄地沖向蘇聯人的槍口,一心求解脫。誰知道,就連死神也是山寨的,沒死成,反而一睜眼,穿越到了這個嶄新的21世紀。
沒有蘇聯人,沒有元首,沒有戰爭,沒有死亡……有裸奔,有情.色.片,有肉,有自由,有猶太人。最最最最讓他感動的是,這個世界裡有她,一個沒被他傷害過的她,一個不恨他的她,一個不知他過去有多麼黑暗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