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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追問的語調讓他方寸大亂,穿越一個世紀,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和她再續前緣。如果忘記上輩子發生的事情,那他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
想到這裡,弗里茨堅定地搖頭,「不捨得。你對我來說,刻骨銘心。」
林微微被那一句刻骨銘心深深地震撼了,一直以為他拿穿越在逗自己玩,可現在她真的是有點相信了。
她沉默了半晌,道,「那就順其自然吧。弗里茨,不要親手拆散我們的愛。」
思緒還是絮亂紛紛,他嘴裡雖然不說,可心卻不得不妥協。他對她的愛,本就基於那一段過往,真要丟棄,怎麼捨得?
「微微,你是唯一讓我學會愛、感受到陽光的人。如果沒有你對我的感情,我……」
不等他將話說,她就將手擋在他嘴前,堵住即將出口的話。她向他搖了搖頭道,「非得說這些話嗎?感覺好像生離死別,我不喜歡。」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道,「有些話,怕現在不說,過了今天,你就不會再給我機會。」
「怎麼可能?你想多了啊。」有這麼嚴肅嗎?她乾笑幾聲,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
弗里茨卻沒笑,一反平常遊戲人間的態度,認真地闡述他心底對她的情深意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請你記住,我愛你,很愛很愛,甚至勝過我的生命。沒有這份愛,我不會在這裡,所以,我是因愛存在,為你而生!」
總是以作弄她為樂的鬼畜男突然說出這麼煽情的話,真叫人不習慣,林微微本想取笑他幾句,可一抬頭,就撞入那雙碧綠的眼眸,就像初春的多瑙河,冰封的河面下流過一股暖流,一下子竄進了她的心田。
她合掌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這輩子永遠不分離嘛。我還記得我們在北極光下的承諾。」
那一夜的浪漫,多少期盼在裡面?想到一輩子的承諾,他的心沸騰了,忍不住將她緊緊地扣在懷裡,瘋狂地親吻著她的頭髮。
全身的骨頭都被他捏得劈啪作響,林微微掙扎了下,道,「別再用力啦,再用力,我就要被你捏死了!」
聞言,他總算是鬆開了點勁道,卻仍然抱著她。
她抬頭,伸手捏了下他的下巴,道,「好不容易才替我媽找到你這個金龜婿,怎麼可能甩了你呢?就算甩,也要先榨乾你的人,花光你的錢。」
聞言,他緊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吻了下她的臉,道,「榨乾我的人、花光我的錢,這可是你說的。說話要算話。」
「那當然!」她伸手勾了下他的小指。
今天過後,明日會怎樣?他們誰也不知道。但至少,他還記得她,她也認識他,他們的愛還存在。這一份感情,是他剩下的唯一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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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畢業證書,穿上學士服和相伴了四年的教授同學一起合影留念,想到將來各自奔東西,林微微有些不舍。
「既然不捨得,那就來讀碩士吧。」教授建議道。
林微微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弗里茨在一邊插嘴,道,「她還有更重要的人生任務要完成。」
微微和導師一起異口同聲,「是什麼?」
「替我養兒育女。」
她一聽,臉頓時紅了,掐著他的背,打了個哈哈。拉著他的手,走到沒人的地方,道,「他是教授,你別亂說話!」
「曾經是,現在不是了。」
「誰說的,我還想報個碩士班。」
「不准!」他湊近臉,道,「別忘了你的承諾。」
她嘿嘿一聲,厚著臉皮狡辯,「那時,我只說畢業,不一定是學士畢業呀。」
見她要渾水摸魚,他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綠眼閃著危險的光芒。沒說話照樣能將人逼得心慌慌眼跳跳,林微微忙給他順毛,賠笑道,「哎呀,我又沒說不給你生兒子。人家好不容易才脫離大學這個苦海,至少也要讓我喘口氣,你說是不是?」
他握著她的肩膀,抵住她的額頭,道,「不管將來怎樣,你的這一輩子都是屬於我的,我要定你了。」
她投入他懷中,將臉在他懷中蹭了蹭,笑道,「哈哈哈,就算你不要我,我也會纏著你,一直到你壽終正寢的那一天。」
「好。」弗里茨笑了,那笑容在陽光的襯托下,特燦爛。他強勁的雙臂箍住她,嘴唇貼著她的額頭,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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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結束後,乘時間還早,兩人一起去大街上逛了圈。難得風和麗日,林微微心情好極了,在陽光下走了幾步,伸了個懶腰,一回頭就瞧見弗里茨緊繃的臉。
「來嘛,笑一個。」說著,便去扯他的臉皮。
弗里茨一歪腦袋,輕輕鬆鬆地躲開。兩人打打鬧鬧,路過一家婚紗店時,他冷不防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說拉她進去。
「幹嘛呀??」
「走,進去看看。」
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保養不錯,第一眼感覺很有氣質。見有客人進來,立即放下手頭上的事,迎了過來。
「請問,兩位有什麼需要?」
「隨便看……」
弗里茨打斷她,接過話茬,道,「結婚的禮服。」
老闆娘悄悄打量了他一下,問,「是伴郎伴娘,還是新郎新娘?」
「是我們的婚禮。」弗里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