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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張嘴去咬他,他索性一把拎起它的耳朵,那是動物最敏感的地方。奇奇掙扎了幾下,都沒逃脫,最後耍賴似地癱在地上,四腳朝天,伸出舌頭去舔他的手臂。
弗里茨推開它的腦袋,坐回沙發上,將腳丫子伸到奇奇面前,居高臨下地指了指,道,「蘇聯狗,快來舔我腳背。」
林微微收拾完碗筷,牽了狗打算出去溜,結果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弗里茨。
「你去哪?」他問。
她心裡還氣著呢,所以態度惡劣地回了句,「遛狗。」
他戳了下她皺巴巴的臉皮,道,「走,一起去。」
「我溜狗,你跟著幹嘛?」
他回眸一笑百媚生地答道,「我遛你。」
林微微一聽,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竄了半天高,多和他說一句都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她哼了聲,轉頭大跨步地走了。
過一條馬路,沿河有個大公園,雪橇犬的力氣大,四條腿又跑得快,她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
見她這樣子,弗里茨一臉戲謔地笑她,「被狗溜的滋味怎樣?」
她哼了聲,當作沒聽到,不予回復。
見沒什麼人,林微微就把狗給放了。一得到自由,奇奇就像匹脫韁的野馬,頭也不回地躥了出去。
天空布滿了晚霞,暈開淡淡一層紫光,映著藍天白雲特別好看。
林微微坐在草地上,面對著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河水,心懷也跟著開朗起來。河邊游來兩隻天鵝,帶著一群小天鵝,在岸邊戲水。那些灰溜溜的小天鵝看上去挺可愛的,她心一動,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將這一刻拍了下來。她玩著手機,弗里茨便坐在另一端,靜靜地看著她,出乎意料地沒打破這一份寧靜。
風輕輕地吹拂過草地,不知名的野花迎風搖擺,這一片風景秀麗得就像一幅油畫。低著頭玩了一會兒憤怒的小鳥後,她轉動脖子,想活絡下脛骨。一抬頭,卻不經意地掉入了那潭碧湖中。
弗里茨坐在身旁不遠處,嘴裡叼著根野草,在半空中撞見她的視線,他咧開嘴露出了個笑容。
夕陽的餘暉映著他的人,將他眼底的光華襯托得熠熠生輝。
她不自覺地心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幹嘛這樣看著我?」
「好看。」他斜著臉,那一抹笑容在唇邊緩緩盪開,就好像湖裡的漣漪,一圈圈,一陣陣,不停地擴散。
「沒你好看。」林微微脫口而出,倒不是故意和他抬槓,而是真心讚美。他的微笑不誇張,卻很帶感,兩個深深的酒窩陷在臉頰邊,滿是誘惑。
聞言,他稍稍地探身向前,朝她靠攏。他的臉擋住前方的陽光,男人的成熟氣息越來越近,讓她心跳不止。他要吻她,這點她並不驚詫,但這一次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她沒有抗拒,甚至帶著一點小小的期待。
他先是輕輕地啄了下她的嘴唇,見她沒有拒絕,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稍一用力,將她推倒在草地上,繼而得寸進尺地欺身而上。
開啟她的唇齒,纏著她的舌尖,輾轉吮吸,不肯放棄。從淺淺的一個吻,到勾動天雷地火的熱吻,她被他困在懷抱中,動彈不得。他的吻是那樣熱烈,再冰冷的心也要被融化,更何況她本就不是什麼冷漠的人。她閉著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環住他的腰,一點點地回應著,細細品味這一份灼熱。
看見她情迷意動的樣子,他心裡一動,雙手撐住她身邊的草地,抬起一點身體,道,「看著我。」
聞言,她被動地仰頭望向他,臉上一片緋紅。
「我是誰?」他問。
「弗里茨。」她低低地回答,眼中閃過不解。
他笑了,如釋重負。這一次,她終於沒再把他當成別人。
她呆呆地望著他,不知道什麼讓他那麼愉悅。只見那雙碧眼清澈得不帶半點瑕疵,映照著背後血紅的夕陽,讓人驚心。
她的注視讓他難掩心底的澎湃,滿滿的都是重生後的喜悅,也同時充滿了希冀。
「微微,我的微微。」他低吟一聲,再度吻了上去……
夕陽底下,有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風吹草動,這一瞬間美好得叫人想不舍眨眼。
兩人正吻得難捨難分,這時,突然一陣風襲過,好像有什麼東西跑了過來。下一秒,弗里茨只覺自己臉上一片濕熱,黏糊糊的口水貼在自己面龐上。他睜眼,不料,一雙碧油油的綠眼睛就這樣毫無預警地、炯炯有神地出現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他一怔,下意識地鬆開了懷中的人。
林微微也被嚇了一跳,撫著胸口一臉驚詫,向後退去。被奇奇這樣一攪合,這吻自然進行不下去,剛才的柔情也蕩然無存。
好事被破壞,弗里茨一張臉臭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而奇奇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啥。它伸著腦袋,還想去舔他。弗里茨伸手在地上四下一摸,摸到一根樹枝。他想也不想,隨手朝著河岸邊的方向扔了過去。
奇奇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耍著玩,嗷的一聲,一下子竄了出去。誰知那堆灌木叢後面就是河面,它跑得太快來不及剎車,就這樣噗通一聲掉進了河裡。
見自己的寵物落水,林微微有些氣惱,推了他一把,「喂,你幹嘛作弄它啊!」
弗里茨被他推得身體一晃,就勢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他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不讓她起身。眨著一雙精銳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