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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誠意呢?就算不拿鑽戒求婚,那至少也要像模像樣的結婚戒指,哪有人拿個玩具就想來搪塞的?一點誠心也沒,你把我當什麼了?隨你忽悠?連求婚都這麼兒戲,那今後的婚姻呢?」
林微微越說越火大,兩人隔著一張病床遙遙相對。一個在這邊暴跳,另一個卻在那邊摳鼻望天,一耳朵進一耳朵出,全當她放屁。
等她發完脾氣,弗里茨無比淡定地說了一句,「我看見你媽點頭了。」
咩?她頓時泄氣,對牛彈琴,他根本不明白!忽的一下起身,將他推到病房門口,叫道,「出去出去,別影響我媽養病。」
不給他辯駁的機會,砰地一聲,將大門關上。一轉身,就瞧見母親盯著自己看,林微微不由臉一紅,忙安撫道,「媽,你放心,我聽你的話,絕不給這小賊討了便宜。」
蔡英不能說話,卻不由稍稍地揚起了嘴角。
林微微拿來個枕頭,墊在老媽的背後,去廁所打濕了毛巾,給她擦臉。
「媽媽,你今天感覺如何?是不是好一點?傷口痛得厲害嗎?醫生給我看了你的體檢報告,都達標,應該很快就能恢復了,沒多久我們就能接你回家了。」
「對了,還有4個月,這個學期就結束了,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話,我打算繼續讀研。媽,你覺得呢?」
即便得不到回答,林微微還是喋喋不休地嘮叨了好一會兒,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以為是弗里茨走了又回,她不由對天花板一翻白眼,沒好氣地起身去給他開門。
門一開,外面確實站著個男人,卻不是弗里茨。沒想到來的會是他,林微微不由大大地吃了一驚,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哽在了喉嚨口。
☆、68第六十七章 楊森黑化
來的人是楊森,林微微沒料到他會來,不由吃了一驚。
楊森留著胡茬,不是那種誇張的絡腮鬍,而是精心打理過的青茬留印。以前他給人的印象是風度翩翩的企業家,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個放蕩不羈的藝術家。
聽小賤說他性情大變,現在看來八卦的消息還挺准,他果然扔了以前溫文爾雅的馬甲,打算走花花公子路線了。他受啥刺激,微微心裡多少也有點數,只不過嘴裡不說穿而已。
見她瞪著自己不說話,楊森舉高了手裡的百合,問,「我來看看蔡老師,可以嗎。」
來者是客,況且母親剛從死亡線上回來,林微微不想太刻薄,壞了人品。於是,她輕點了下頭,退後一步,給他讓了個道。
楊森將手中的百合花插在花瓶里,然後交給她,道,「麻煩你去裝點水。」
林微微本來不想理他,可一轉眼,瞧見蔡英在向自己眨眼。既然母上這麼要求,她沒啥好說,不情不願地接過花瓶,出去了。
望著她的背影,一直到瞧不見人,楊森才轉回視線。他在蔡英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道了句,「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
蔡英身體不能動,但大腦意識還是清晰的,看見楊森進來,就已經猜到了幾分他的來意。
兩人戀愛的時候,楊森和這個准岳母的關係就不錯,蔡英是個文化人,說話輕悠悠,不銳利卻句句在點。有時候,他在公司遇上煩心事,不便和父親說的,偶然也會找她出主意。蔡英曾一度讚賞他的才華,子承父業,也算是這一代中的佼佼者。而她最看重的一點,就是楊森的好脾氣,對人寬容,不論對方窮富都能做到謙和有禮。在現今這個暴躁的社會,能做到這幾點的富二代真是沒幾個。
這個准女婿,她一向很看好,只可惜,人無完人。畢竟年過半百,經歷了許多分分合合,蔡英的想法和他們年輕人自然不同。戀愛也許是一個人的事,但結婚相守卻絕對是兩個人的事,楊森劈腿固然是錯,但微微自身也有問題。只不過,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一味縱容,認為這就是無條件付出的愛。結果兩人缺乏溝通,缺少磨合,反而導致分手。
楊森雖然結了婚,有老婆孩子,卻不覺得幸福。用各種方法麻痹自己,出軌劈腿,喝酒買醉,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渣男,壞得徹底。折磨倪娜,也折磨自己,可即便這樣,仍然於事無補。胸口的傷,赤條條的,還是存在,還是會痛。他想懺悔,想彌補,可惜世上什麼藥都有,獨獨沒有後悔藥。
從張玫嘴裡,聽到蔡英出了意外,心裡有些難過,便找了個機會前來探望。和林母說這些,不是想倒苦水,而是像個迷途的孩子過來尋求幫助。到底怎麼才能走出這個怪圈子,才能挽救他剩下的人生。
見他走投無路,困獸似的痛苦掙扎,蔡英不由在心裡一聲嘆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要是他敢於面對,不去逃避自己的感情,也不至於現在步步錯,一路深陷,回頭無岸。
林微微從廁所回來的時候,就瞧見楊森抱著頭,一臉愁苦地坐在母親床邊。她不知道前因後果,不禁嚇一跳,暗忖,這渣男又想干哈?
被她兩道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楊森紅著眼別開臉,望向窗外。他在想什麼,她不甚在意,也懶得揣摩。隨手打理了下鮮花,將花瓶放回原處。
林微微沒話和他說,楊森也知趣,禮貌地和蔡英道別。她陪著母親又說了一會兒話,外面天色不早,護士進來趕人了。
「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