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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茨憋著氣,在班德的要求下,將自己被騷擾的過程詳盡地敘述了一遍。就這樣,班德還不滿意,反覆詢問細節,比如,那人摸了他哪裡,前面還是後面?用左手還是右手摸的;是隔著衣服還是伸進衣服裡面……
一連串的轟炸終於把弗里茨給惹毛了,一把拉住律師的衣服,將他拖過來,道,「他媽你有完沒完。摸就摸了,哪有什麼體位方向?你以為是在做.愛啊!?」
給他這麼一吼,班德愣住了,手勁一松,連他那隻昂貴的萬寶龍鋼筆都掉到了地上。
見狀,魯道夫忍不住將他剛才的話再度諷刺回去,「弗里茨,這就是長得帥要付出的代價,所幸我們普通人不必容受這痛苦。」
「……」這下輪到弗里茨無語了。
鬼畜弗里茨VS老年魯道夫,最後以1比1平局。
言歸正傳,其實襲警這事並不棘手。更何況接手這案件的人還是班德,他的名氣絕不是空穴來風,和他的能力成正比。
班德給兩人分析了案件,胸有成竹地道,「這案子沒什麼問題,如果順利,一個星期內,你就能重獲自由。」
他停頓了下,補充道,「甚至可能還會得到一筆補償金。」
「多少錢?」弗里茨順口問了句。
「一千歐元左右。」
還以為是什麼巨額補償呢,弗里茨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見班德合起檔案,便問, 「那我的身份呢?怎麼解決?」
繞了一圈,終於又繞回了問題之根本。
班德收好鋼筆,插回上衣口袋,不疾不徐地道,「我找人給你辦理了一本阿根廷的護照。」
「阿根廷?」弗里茨不禁皺起了眉頭,問,「什麼地方?」
「南美洲。」
「美國的下面?」對這個安排,弗里茨顯然非常不滿意,「我是德國人,給我阿根廷護照做什麼?」
這情況確實有點複雜,班德耐下性子解釋,「因為1945年之後,很多納粹軍官為了躲避紐倫堡審判,逃去了阿根廷。」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們必須編一個故事……」
除了一頭霧水,還是一頭霧水!
弗里茨不由皺起眉頭,一雙綠眼睛頓時變得犀利起來,冷聲道,「你們該不是在耍我吧。」
見他目光閃爍,神情不穩,魯道夫接過律師的話,道,「聽著,弗里茨,你的情況說出去,除了我沒人會相信。德國法律嚴謹,要找個空子鑽沒那麼容易。但是,我們現在就給你找到了一個法律的漏洞,你不願意也得願意,只要你還想合法住在德國,就必須配合。」
弗里茨伸手撐住下巴,轉頭望了眼窗外,心不在焉地道了聲,「威脅我啊?」
「不是威脅,而是忠告。」魯道夫糾正他的話。
沉默了半晌,他退步,「什麼安排,你說。」
魯道夫點了點頭,示意班德繼續。
「在來柏林之前,我查過德國檔案局的資料,確實有一個叫做弗里茨.赫爾曼的納粹軍人,而他的記錄到1945年就斷了。檔案里說是在柏林保衛戰中失蹤,生死不明。」
下落不明,這不是因為他穿越了麼。弗里茨和魯道夫對視一眼,兩人難得地達成共識。
「所以,我們就利用這一點來編一個故事。這位弗里茨.赫爾曼在戰末期間,乘亂逃去了阿根廷,在他66歲的時候,晚年得子,而這個兒子就是你,現在的弗里茨。」
「什麼?」弗里茨這回不光是皺起眉頭,就連眼睛鼻子嘴巴都皺成一團了。
「按照德國公民法,父母雙方中一方持有德國護照,其直系第二代子女,無論在境內境外,都有權申請德國國籍。」這一點,德國和法國等國家還是有點不同的,法國人認的是孩子的出生地,而德國人認的是孩子的血緣。
「等等,讓我先消化一下。」弗里茨打斷班德律師的話,道,「如果我沒有誤解你意思的話,你是要我冒充自己的兒子?」
班德不知道弗里茨的具體底細,所以沒聽懂這句話,但魯道夫卻聽明白了,道,「你可以這麼理解。」
「那為什麼是阿根廷?荷蘭、比利時、丹麥……」為啥非得選一個和雅利安人完全搭不上邊的國家?
「一方面是阿根廷的假護照比較容易得手,另一方面,這個國家和德國有免籤條約,你可以無簽證入境,更不必返回阿根廷,在德國境內就能直接申請居留。而最重要的一點是,1945年,確實有大量納粹高官逃亡南美洲。在戰後至今,他們以及他們的子女陸續歸國,所以你不會是個例。這種情況,無論在法律上還是實際上,都站得住腳,而且有大量的實例存在,容易被政府認可。」
「那……我的出入境記錄?」
「這個你放心,在手續方面我會安排妥當,不會有任何紕漏。」律師和警察不同,律師是尋找法律漏洞,而警察是遵從法律辦事。
「空口無憑,那我要怎麼證明自己的身份?難道我說什麼,他們就會相信?」弗里茨對現代社會不熟悉,他們雖然解釋了半天,但他還是憋著一肚子的疑問。
魯道夫道,「當然不是空口無憑。弗里茨.赫爾曼是我的老戰友,這在國家檔案局裡有記錄。在戰後50年,我們還有書信往來,我會作出口頭擔保,並同時呈上書信證明,以確定你就是他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