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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她的手,楊森想將硬幣給她,見他鬆手,林微微下意識地一縮手,硬幣便撲通一聲滾到下水道去了。
楊森抬頭去看她,眼底閃過難堪和悲傷。
「不好受?呃?那你傷害我的時候呢?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她笑了,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刻,她臉上的神情、說話的語氣、就連做事的風格都和弗里茨有說不出的相似。
她將被他碰過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這個動作,就只透露出一個信息,我嫌你髒。
沒話可說,林微微頭也不回地走了。沒走幾步,步伐又是一頓,這回,前面站著的是弗里茨。只見他懶洋洋地靠在樹幹上,眯著眼睛在看她,顯然已經來了很久。將剛才那一幕看在眼裡,他揚了揚眉峰,然後向她翹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額,後面是舊愛,前面是新歡,新歡舊愛狹道相逢,累覺不愛。
弗里茨笑容可掬地向她走去,那神采飛揚的模樣,連過往的路人也忍不住多向他看了幾眼。
「你來晚了!」林微微指著手錶,一臉不開心。
弗里茨攬住她的肩膀,無聲地宣告著自己對她的占有欲,道,「怎麼才幾小時沒見,就對我思念成災了?」
她側轉身體,讓他撲了個空,皺著鼻子道,「你就不能正經點?」
他順勢將她的手扣在掌心裡,放唇邊輕輕一吻,「我很正經,對你的心,66年來,從沒變過。」
「哼。油嘴滑舌。」
弗里茨沒說話,用眼角餘光瞄了眼楊森,嘴角稍稍向上一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短短几句話,卻不難看出兩人之間的親昵關係。楊森冷眼看著他們,抿唇不語,因為她的一個瑕疵否定了一段三年的感情,一直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直到這個男人的出現,她對著他打情罵俏,對著他生氣發火,他嬉笑著照單全收。理智地說,應該祝福他們,可是,他的心卻像是四月初未成熟的果子,又酸又澀。有那麼一瞬,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弗里茨一伸手,再度勾住了她的肩膀,將嘴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不錯,有進步。」
「什麼進步?」
「總算沒再哭鼻子。」
「你都看見了?」她不由一怔。
他挑挑眉,默認了,「我喜歡這風格。」
瞥了他一眼,她沒說話。
夏天,花草茂盛。弗里茨隨手從花壇里折下一朵嬌艷的玫瑰,塞在她手心裡,捏了把她的下巴,道,「好了,別黑著臉。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第三十二章 心動的感覺
車輪一滾,停在一個巨大的櫻桃園前,這裡到處種滿了櫻桃樹,入口處停著一輛卡車。上面堆滿了山丘似的櫻桃,旁邊放了一個磅秤,下面豎起塊牌子,寫著公斤數的價格。這裡沒有人看管,只有一個放錢的盒子,完全地開放式DIY。
弗里茨拎起一顆櫻桃丟進嘴裡,不滿地嘀咕了句,「怎麼收費了。」
「難道以前不收費嗎?」林微微掏出錢包想買,卻被弗里茨按住。
「這都被太陽曬爛了,走,我帶你去園裡摘新鮮的。」
「可是人家鎖住門呢。」
弗里茨轉頭看看,不以為然,這麼一扇小鐵門怎麼攔得住他?他動作利索地三兩下就翻了過去,向微微勾了下手指,道,「來。」
「不會吧,不問自取是偷。」她有些猶豫。
「誰說偷了,回來時把錢補上不就是了。」弗里茨拍了拍手,不耐煩地道,「你真囉嗦,快點過來。」
說不過他,林微微只好爬上鐵絲門。平時缺乏鍛鍊,所以動作遲鈍,看見她狼狽的模樣,弗里茨不禁撲哧一笑。
本來就做賊心虛,還要被他嘲笑,她不禁惱羞成怒,扯□上的挎包狠狠地扔向他,吼道,「不准笑!」
弗里茨身體向旁邊一側,輕巧地躲開了她的攻擊。見她卡在鐵絲門的頂端,不上不下,他向她張開雙手,抬頭道,「你跳下來,我接住你。」
聽見他這麼說,她下意識地低頭。一抹陽光照入了他的眼睛,那雙碧綠的眼珠子幾近透明,閃耀出澄淨的光芒,化去她的防備和遲疑。
「準備好了嗎?」她問。
「來吧。」
她心一狠,閉著眼睛跳了下去,砰地一聲,將他也一起撲倒在地。聽到他在耳邊悶哼,林微微忙問,「你沒事吧?」
「當然……」他一個轉身,將她壓在底下,吻了下去。
他的舌頭就像一條靈活的蛇,渡了過來,被攪亂的不光是她的口,還有她的心湖。她緊緊地攀住他的肩膀,迷亂的、暈眩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感受到他的索取。他的探索,他的親吻,就像是一波又一波的電流,流進她的血液,在心底深處盪開了一圈圈的漣漪。
咬著她的嘴唇,與她好一頓糾纏,他才鬆開她,抬高一點身體,道,「這是酬勞。」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又輕啄了下她的嘴唇,「這是小費。」
她愣了好一會兒,沉浸在剛才那個瘋狂的吻中,久久無法回神,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
弗里茨翻身從地上起來,舒展了下手腳,順勢拉了微微一把。黃昏的太陽不再毒辣,四周清風環繞,漫步在果園裡,好不自在。
樹上結滿了深紅色的櫻桃,果實纍纍,看上去就讓人垂涎欲滴。兩人一邊摘,一邊吃,一邊吐……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