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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溢滿了感情,克制不住,也不想隱藏,索性就這樣毫無保留地流露了出來。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嘴唇,軟軟的觸感,讓他忍不住一親芳澤。而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林微微有點不知所措,這麼一個大帥鍋擺在眼前,擋不住的誘惑,沒有道理去拒絕。閉上眼睛想妥協,可偏偏在那瞬間,腦中突然蹦出了楊森的影子。
得到身體後,再踐踏?一夜情,夜夜情,最後再分手?這麼一想,心情立馬低落了下去,在他的嘴唇貼上來之前,她極其不解風情地一扭頭,讓他落了個空。
沒吻到,弗里茨很失望,重振旗鼓再來一次。這次,他有所準備,捏住她的下巴,不允許她再臨陣退縮。
腦袋不能轉動,情急下,她一伸手,擋住了他的嘴唇,叫道,「弗里茨,我不想,你別勉強我。」
這句話,很久前,她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神情。他一怔,抬了一些身體,拉開了一點彼距離。
他有些頹喪,脫口道,「你還是恨我?」
恨?這個詞太激烈了,兩人認識才幾天而已,又沒做過傷害她的事,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恨他呢。
他眼中的蕭索讓她有些不安,忙搖頭道,「不是恨,也不討厭你,只是覺得我們發展太快了啦。才認識兩天就上床,我沒法接受。」而且,她也沒從一段舊感情中跳出來。
弗里茨抿抿嘴,認識才兩天?在他的記憶中,他們一起同生共死,患難與共,有過最激烈的碰撞,刻骨銘心。他愛過,恨過,傷過,最後不得不放手。
這樣一個儀表出色的男人,臉上又顯示出這種神情,殺傷力極強,就像雪地里受了傷的孤狼,獨自舔舐著傷口,無望而淒絕。
他這樣子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清了清嗓子,想挽回一點氣氛,低聲哄了哄他,「你乖乖地回去睡覺,明天我帶你出去。」
弗里茨沒動,連眼睛也沒眨下,這話無法打動他。
見他不吱聲,她又道,「喂,我都答應不把你一個人扔家裡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他轉了個身,躺在她的大床上,道,「把前兩條取消掉。」
「不行。」
「那就第二條取消。」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最多,我不碰你。」
次奧,這口氣怎麼就像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不要得寸進尺,我說不行就不行!」她斬釘截鐵地道。
但是再堅定,遇上一個無賴也是白搭。
弗里茨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伸過頭,在她臉上吧嗒親了一下。然後半句屁話木有,直接鑽進她的被子,轉身睡了。
看著他,她徹底無語了。這人簡直厚顏無恥啊~~~~~
搞不過他,沒轍,只能自己去睡客房。林微微剛想起身,就被他一把拽了回來,他的手臂有力地環住她,在她低聲道,「別走,讓我抱一會兒。」
她還沒來得及拒絕,他長臂一探,已經關了電燈開關。啪的一下,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他的身上傳來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混合著男人味道,鑽入毛孔,真夠撩撥人的。被他抱得死死的,怎麼也掙脫不開,心裡一陣氣惱。
他漸漸地安靜下來,均勻的呼吸在耳邊縈繞。總不能睜眼到天亮吧,明天還得早起呢。在強權之下,她不得不讓步,一方面是累了,另一方面也確實不想去睡客房裡那硬邦邦的沙發床。
「好吧,今天是例外,明天可不允許這樣。」
他若有若無地嗯了聲,心裡卻在說,讓明天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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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弗里茨正坐在客廳里吃早飯,切開麵包,刮上黃油,抹上果醬。喝了口咖啡,正篤悠悠地享受著清晨的寧靜,突然一個人影闖了進來。
林微微頭上包著毛巾,身上裹著浴巾,氣急敗壞地問,「弗里茨,我的刮毛刀呢?」
他挑了挑眉,注意力頓時全被她吸引去了,目光在她裸.露出來的肌膚上不停轉著圈,根本沒聽她在問什麼。得不到回答,林微微跺了跺腳,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扔了。」這回他終於有了反應,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
「扔了?」她不由地拔尖了嗓子,驚走了窗台上的幾隻小鳥,「你幹嘛扔我的東西?」
「這剃鬚刀,」他抱怨道,「不好用,才颳了一次,就斷了。」
拿她刮腿毛的刀片去刮他硬邦邦的鬍子?弗里茨,真有你的!
林微微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拖去了廁所,指著架子上的飛利浦電動剃鬚刀,道,「看清楚,這個才是給你用的!」
他瞥了一眼這奇形怪狀的不明物體,一臉狐疑地道,「這個?」
「廢話,不是這個,是哪個?」她伸手拿起飛利浦,按了個按鈕,三個齒輪飛快地在他眼皮底下轉啊轉,還不停地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弗里茨嚇了一跳,一雙眉頭擰得更緊了,這什麼東西?樣子丑,噪聲大,吵得他耳朵都痛了。
見他的表情,林微微驚道,「你該不會是從沒用過吧?」
真被她說對了,40年代這玩意還沒誕生呢,在他眼裡,她的刮毛刀才是剃鬚刀。就是沒想到那小玩意,這麼不經用,一不小心,就一刀兩斷了。
將飛利浦塞到他手裡,林微微拿起吹風機給自己吹發,一抬頭,就看見他神情古怪地看著自己,感覺她是哪裡來的怪物一樣。被他看得壓力山大,她一轉身,溜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