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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里茨吃了早飯,還在研究飛利浦,這玩意雖然其貌不揚,但確實好使。沒看見刀片在哪裡,但一貼到下巴上,剛才沒刮乾淨的鬍子,頓時全沒了。摸著光溜溜的下巴,他一臉深奧,這就是元首經常掛嘴裡的,技術就是力量啊!

    換好衣服,畫了個淡妝。沒時間下面,抓了幾片吐司,帶著弗里茨出門了。

    看著他一頭油光閃閃的頭髮,她突然有點不放心,叮囑道,「待會兒你別亂說話,我們系裡的教授可都是歷史專家,厲害得很。」

    他不以為然地應了聲,問,「我們去哪?」

    「薩克森豪森集中營。」

    聽到這個名字,嘴邊的笑容立馬一僵,艾瑪,沒想到時隔73年,他弗里茨又殺回來了!

    ☆、第八章 職業病

    集中營離柏林30多公里,七十年前,這裡儼然是個人間煉獄,多少萬猶太人和戰俘死於非命。這些歷史,弗里茨比誰都清楚,為啥?因為他就是最殘忍的劊子手。

    七十年後,當他再次回到這裡,心中不免一陣百感交集。曾工作、居住的地方,是這樣熟悉且陌生。他們的指揮塔還在,他居住的那棟小洋房也還在,只是以前關押猶太人的營房被拆了,只剩下一兩排作為展覽。  

    望著這一大片空地,弗里茨有些惆悵,曾經的輝煌,如今的禁忌。在空曠的廣場,立起了一塊紀念碑,幾米高的石碑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名。上輩子殺了那麼多人,他哪裡記得住,但有幾個還是有點印象的。

    布魯諾?巴爾茨……那個蹩腳的鋼琴師,粗鄙的同性戀。

    蘇珊娜?克拉格……猶太女人,兒子被他獵狐時射中了腦袋,一槍斃命。

    烏蘇拉?科倫……在他住所幫傭的猶太女人,下場不明。

    ……

    善良也好,邪惡也罷,隨著時間的遷移,最後只剩下了他一個。他望著紀念碑,一臉沉思,陽光投在他身上,盪出一輪光暈,看上去器宇軒昂,引來不少注目。

    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儀表出眾的男子,曾經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他難得沉寂,林微微走了過去,並肩站在他身邊,問,「你在想什麼?」

    他收回目光,低聲道,「懷念過去。」

    哈,她笑了聲,道,「你不是失憶了嗎?還記得些啥過去?」

    很多,快樂和傷悲,愛與恨相互交錯的往事。  

    集中營里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做嚮導,介紹一些歷史事跡,教授帶著學生們一起跟著旁聽。

    昔日的納粹指揮室,現在已改造成了小型的博物館,櫥窗里貼著各種發黃的老照片,記載著當時納粹對猶太人的暴行。

    「這是歷史,我們要正確面對。」解說員嚴正言辭地道,四周一片贊同。

    講完重點之後,大家各自分散,拍照做記錄。

    見弗里茨專注地看著櫥窗里的資料,林微微也湊過去瞄了一眼,頓時驚訝了。她看看他,再看看照片,一臉驚訝,「咦,這個人看起來和你很像啊。」

    「是嗎?」他不冷不熱地回了聲。

    她又定睛仔細地看了眼,點點頭,「雖然只是個側面……但,你看他臉上有酒窩,和你的一模一樣。」

    弗里茨沒說話,繃著一張臭臉,轉身走了。

    切,只不過說像,又沒說他就是,他鬱悶什麼啊?林微微貼近櫥窗,看了又看,不禁嘖嘖地搖了搖頭。尼瑪還真像,你瞧那臭屁的表情,那油光閃閃的髮型,還有那犀利的眼神……難怪會找他拍紀錄片。

    這張照片是刊登在當時納粹政府發行的一份報刊上的,旁邊一大段描寫,林微微瞄了眼標題,大概是說,戈培爾為了宣傳影片《永恆的猶太人》,而特地讓記者對當時集中營進行了一個較為全面的報導。  

    照片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著幾個人的名字,是當時集中營里的鐵腕人物。林微微眯著眼,正打算從頭到尾閱讀一遍,這時,身邊掠過一陣香風。她轉頭一看,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連招呼也不想打,拔腿就走。

    倪娜拉住她道,「我們談談。」

    林微微甩開她,沒好氣地道,「和你沒啥好說的。」

    實在不想見到這個搶了她男友的Ex閨蜜,可偏偏兩人還在同一個系,每天上課抬頭不見低頭見,真是有夠煩人的。

    看著她的背影,倪娜不由嘆息,在她所處的地方站了一會兒。不經意地抬頭望了眼櫥窗,沒想到卻看見了那張和弗里茨酷似的照片,底下的標註赫然印著一個熟悉的名字,讓她不由一怔。

    這不是……

    將這張報紙的報導用手機拍下來,她粗略地看了下,心中的疑惑更甚。他說,他是演員,可是谷歌上搜不到他作為演員的資料,反倒出來一大堆關於集中營的信息。本來她也沒當回事,畢竟同名同姓的多得去。可沒想到,卻在這個地方再度瞧見了這個名字,以及出現在照片上極為相似的人。

    僅僅只是湊巧嗎?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這個男人太神秘了,簡直渾身是謎。  

    ****

    林微微發現今天的弗里茨有點不正常,不粘著她,不和她說話,給人的感覺更像一頭孤獨的狼。看著他一個人到處亂逛,她有點不放心,偷偷地跟在他後面。拍攝組應該來過這個地方取景吧,他會不會想起些啥呢?

    弗里茨對這裡可以說是瞭若指掌,他曾是這裡的指揮官,這裡是他的天下。那棟兩樓的小洋房和70年前沒什麼區別,格局擺設照舊。在這個臥室里,他曾□過她;在這個客廳,他曾將杯子扔地上,讓她在破玻璃上跳舞;在這個地窖里,他曾親手將子彈送入了她的後頸。這裡有很多回憶,都是關於她的,一幕一幕,就算是隔了70多年,還是歷歷在目,想忘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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