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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蒙不知道說些什麼話可以安慰他,猶豫了半晌,最終只是伸手按了下他的肩膀。三個人各自沉默,心情沉重。
弗里茨丟了菸頭,冷著臉道,「我回司令部,等最新消息。」
賽蒙毫不猶豫地緊追其後,「我跟你一起去。」
車裡除了微微,還有大夥的戰友,舒爾茨放心不下,最終也跟著一起去了。
偵察機再加上偵查小隊,三個人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有了消息反饋。好消息是這些人性命暫時無憂,壞消息是塔利班劫持他們的目的是以自爆方式破壞德軍陣營。
前幾天,他們搶了兩輛德軍運輸汽油的貨車,打算偷襲基地。這些恐怖分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車上有自動跟蹤裝置,一旦開出城鎮,空軍戰鬥機就會將貨車擊毀。於是,他們就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方式,劫持這群返航的德國士兵當人質,將他們和運油貨車一起綁定,假如一個飛彈射下來,那麼,玩完的不光是不法分子,還有他們自己同胞。
現代德國不追崇民族大義,更談不上什麼犧牲精神,出於人權第一條,任何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沒有個人或組織有權利剝奪他人生命,這也是歐盟取締死刑的主要原因。不過,有利就有弊。軍事重地,貨車就算進不了基地,哪怕是在邊緣地區炸毀,後果也同樣不堪設想。是幾條人命,還是幾十條人命?部隊登時陷入左右為難的困境。
弗里茨捻滅菸蒂,走到指揮長比恩上校的跟前,長驅直入地道,「頭,給我一次機會,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在他們引爆前,營救出人質。」
比恩上校皺著眉頭,對此表示質疑,「如何營救?你有具體方案麼?」
「在他們到達基地的必經之道設下路障,我帶人埋伏,在他們停車排除障礙之際,混上卡車底部,撬開閘門,把汽油漏光。沒了油,自然炸不起來,然後再進行突擊圍剿。」
「如果他們採取自爆呢?」
「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的承諾沒有根據,完全來自於他的自信。
比恩上校雙手負在背後,來回走動,這事回饋到北約總部,等那群首腦召開會議投票取決,這裡該炸的都炸完了,該死的也死光了。所以,他們在電話里就傳達這麼一句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對這整個軍營的負責人而言,是一個相當艱難的決定。如果他下令直接搗毀貨車,犧牲幾條人命可以挽回大局,無疑是理智的。但,德國輿論界未必就這麼看待,侵犯人權、渺視生命、違反戰爭法……這一頂頂大帽子當頭扣下來,必然會將他壓垮。但要是不炸毀,身為指揮官,當斷不斷,以至於拖累全軍,也難逃其咎。
橫豎都是個死局,這時,弗里茨自動請纓,願意放手一搏,對比恩上校來說,是一線希望,一線扭轉全局的希望。
於是,比恩決定放手一搏,轉身問弗里茨, 「那你需要多少人手?」
「三個KSK精英。」
「多少時間內可以完成任務?」
「給我一個小時。」
「你有把握?」
弗里茨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堅定無疑地道,「有。」
比恩拍了下他的肩膀,下了個決心,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好消息。」
弗里茨選了在精英隊伍中選了三個人,舒爾茨、彼得和托馬斯。賽蒙不是特警,身手不如特種兵矯健,所以留在在基地負責後勤調度。
貨車上安裝了衛星定位系統,指揮部的電腦很快分析出他們所在的位置,離基地大約80公里處。好在阿富汗落後,從城鎮到達基地,只有德軍部隊開發出來的一條狹道。
弗里茨道,「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個團隊,一切聽我指揮。」
「是。」
他帶頭,動作利索地鑽入軍用直升機,二十分鐘後,到達險地。將吊鉤掛住腰帶,弗里茨抓著繩索,率先滑了下去。其餘隊員一個個緊跟其後,直升機完成運輸任務後,一秒不耽擱,立即返航。
布置完路障,大概等了十來分鐘,遠處隱隱傳來了貨車引擎的轟隆聲。幾人心口一凌,相互傳遞了個信號,便全神貫注地融入戰爭之中。
有障礙物擋路,兩輛車子先後停了下來,一個包著頭巾的阿拉伯男人跳下車,扛著機槍去查看。不過是一截粗壯的樹幹,並無可疑之處,他揮了揮手,示意同伴過去幫忙移開。
弗里茨用望遠鏡看了一眼,兩輛車加起來總共五個恐怖分子,兩個在第一輛車,三個在第二輛車。司機都是被挾持的德國人,第一輛車副駕駛坐著一個阿富汗人,后座坐了一個;第二輛車,副駕駛一個,后座兩個,其餘都是被劫持的人質。
看見林微微的身影在眼前閃過,弗里茨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反覆告誡自己必須鎮定,摒除雜念,否則誰也難以逃出升天。
將敵方布局看在眼裡,四對五,這場仗還不算難打。弗里茨上輩子最擅長的是突擊,比起設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毛子,這些塔利班實在差太遠。只不過,這次被劫的對象是他心頭寶,所以,半點偏差都容不得!
在兩人想辦法掃除路障的時候,其餘三人分別看守人質,在車旁巡邏。這幾個恐怖分子看起來年齡都不大,搞破壞偷襲或許在行,但畢竟沒接受過專業訓練,缺乏實戰經驗,他們完全沒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