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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確認,這裡的確是他們定的Igloo酒店,好吧,如果這也能算是酒店的話。一共十來座木屋,一家住一棟,只有簡單的一層樓,一個臥室加上一個廳,另外配置獨立衛浴和廚房,比較適合情侶居住。在賓館前台辦完登記,弗里茨揣著鑰匙,拖著箱子,找門牌號去了。
和想像中的相差太多,她心裡有氣,撅著嘴,一把拽住他的衣領質問:「說好的海景行政套房呢?說好的星級賓館呢?說好的雙人豪華大床……」
弗里茨在她不滿的咆哮下,依然萬分淡定地將鑰匙插進了房門鎖,然後輕輕一擰,門就怎麼吱呀一聲開了。
林微微下意思地轉頭,誰知這輕輕巧巧的一眼,注意力立馬就被吸引去了,別看這房子外部構造簡略,但屋內的設計裝修卻不粗糙。這裡的家具幾乎全都是木製的,原本大長桌,菸灰色的沙發,地上鋪著厚厚的繡花地毯,簡約而委婉,充滿了一股濃郁的北歐風情。
雖說房子都是木頭的,但很結實,一點風都吹不進來,據說在做窗的時候要用好幾層玻璃來隔離寒流。整棟房子的地基下面有個蓄水池,24小時加熱,所以屋裡很暖和,根本不需要火爐。
小廚房裡設備齊全,冰箱、微波爐、電磁爐、烤箱、洗碗機、麵包機,總之該有的都有,溫馨得很。
到處逛了一圈後,最後跑去臥室,讓人驚艷的不是那一張kingsize大床,而是頭頂那一大片的玻璃天窗。躺在床上,直接就能望見浩瀚無垠的天空,任何星動、任何一閃而過的極光,只要一睜眼便盡收眼底。
這,這……
弗里茨雙手環胸,靠在牆上問她:」怎麼樣?還抱怨嗎?「
她搖頭,用力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道:」謝謝。「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道:」親這裡。「
林微微不假思索地啄了下她的嘴唇,結果,這一吻頓時勾動天雷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嘴裡吻著,手下也沒閒著,鑽入她的衣服里到處游移。
她笑著抓住他的手,抗議道:」不是說要出去買菜嗎?「
弗里茨脫掉外套,隨手一扔,笑道:」我發現有一件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事。「
看著他臉上燦爛的笑容,她不禁一呆,傻傻地藉口:」是什麼?「
」那就是先把你吞下肚子。」說著,便將她撲倒在床上。
林微微尖叫了聲,想逃沒逃開,雙手抵住他的胸,咯咯笑道:「討厭。大白天的,你就不能克制下?」
「大白天?」弗里茨抬頭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道:「太陽在哪裡?」
雖然才下午兩點,但坐落北極圈裡的Lappland已在半年一輪的極夜中,一天裡陽光普照的時間最長不超過5個小時。
她認真地道:「就不能等到晚上嗎?」
拉下她的手放嘴邊一吻,道:「等不及了,上次欠我的帳,我們正好一起算算。」
「哎呦,都過去那麼多天了,你怎麼還耿耿於懷。」
「這輩子都忘不了了,是我人生生涯上的一抹陰影。」弗里茨看了眼手錶,道:「從現在開始,到晚上12點,8個小時三次應該不成問題。剩下的,交個利息,明天再還。」
啊,這種東西還有利息。林微微笑著哈了下他的痒痒肉,道:「想得美,有句話叫過期作廢,懂不懂?」
「一夜十次,那有點困難。」
將手鑽入他的西褲里,輕輕摸了下那個地方,她揶揄道:「要不,我再去給你買瓶偉哥?」
本來在她的挑逗下,很有感覺,可一聽到那兩個字,弗里茨頓時軟了,咬牙道:「想也別想!」
林微微勾著他的脖子,壞笑:「你也有服輸的時候?」
「我的目標是,一夜七次,讓你明天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他低頭想去吻她的唇,卻被她不解風情地推開:「你多久沒剃鬍子了?」
「三天。」
「為啥不剃?」
「多點毛留著暖和!」
暈,這種坑爹藉口也敢找。林微微用力推了他一把,不配合地轉開臉,道:「先去剃鬍子,不然就別想和我親熱!」
「如果我非要呢?」他板正她的臉,還是強吻了下去。他的親吻很霸道,纏著她的唇齒讓她無法掙扎,生硬的鬍子在她肌膚上摩擦,有些刺痛。可,他的擁抱卻很溫暖,在他的有勁的臂膀下,讓人產生一種感覺叫安全。她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腰,閉上眼睛,腦中浮現他的一言一笑,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身心都放在他的手掌中。
他翻身躺在她身邊,親了下她的額頭、鼻子、嘴唇,然後將她拉入懷中。
窗外白雪紛飛,房子裡卻很暖和,耳邊傳來他沉穩的心跳聲。在他胸前靠了一會兒,微微問:「弗里茨,你說,在這裡真的能看見極光嗎?」
「也許吧。」
「那你見過沒?」
「見過。」
聞言,她感興趣地撐起腦袋,問:「是什麼樣子的?真的和照片拍出來一樣絢麗?」
弗里茨轉身望向玻璃天窗,目光穿過星空看見了很久前的曾經。在蘇聯東線上的每一個夜晚,沒有食物,只有煙和酒。極地的冬天總是熱別可怕,幸運的時候,能看見太陽,倒霉的時候,可能一整天都是黑夜。
和同伴們在戰壕中,等待死神的光顧,那時,他唯一的念想就是那一張留存下來的和她一起的合照。信念和理想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可以讓不可能變可能,讓他在絕地逢生。即便同伴們一個個倒下,或是餓死,或是凍死,或是被毛子打死,或是自暴自棄……坐在一堆屍體中,他獨自抽著煙,望著天空留下的那一條條綠色痕跡,無限的變換,幻化成他心中的那個人,成為唯一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可笑的是,所謂的民族大愛,將他們一個個鐵血戰士送上前線,可最後讓他們咬緊牙關從地獄逃生出來的,卻是那一份對親人們的牽掛,一份不足掛齒的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