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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茨拉下她的手,一根根手指地親吻著,不滿地糾正她的話,「有我這樣一個男人陪你,她們會妒忌到發狂。」
林微微抽回手,用力啐了口,道,「你皮再厚點,冬天都可以裸奔了!」
他哈哈一笑,接嘴, 「你的榮幸。」
說不過她,林微微乾脆閉嘴,直接拿腳丫子去踹他的臉。弗里茨輕鬆躲過,一把扣住她的腳,死皮賴臉地湊嘴過去親了親。
誰要被他這張臭嘴親?林微微縮了下腳,想蹬開他的手,可她就這麼點小蠻力,又踢又踹的,也沒能擺脫他。兩人在床上鬧成了一團,床架子咯吱咯吱地直響,都快要塌了。
鬧得太厲害,一不小心腳趾撞到床背,掀翻了指甲,林微微哀叫一聲,抱腿坐了起來。光榮負傷,於是,兩人之間暫時休戰。
見她弓著身體,在查看自己的腳趾甲。弗里茨心一動,起身去廁所取來了指甲剪,掰開她的手,一把拉過她的腳。
他的動作突然,林微微嚇了一跳,道,「你要幹嘛?」
見她眼底帶著防範,弗里茨唇角一掀,露出個魅力十足的笑容,道,「我幫你修……趾甲。」
額!
他這麼粗獷的人,竟會做這麼煽情的事情,林微微不由一怔。弗里茨低著頭,拇指撫過她腳背的肌膚,一臉認真。陽光下,他淡棕色的睫毛暈開一層淡淡的金色,就像兩把扇子似的,呈現出漂亮的半圓形,在臉上投下陰影,讓他面龐的輪廓變得更加立體。
林微微抿著嘴看他,不由在心裡一陣感嘆,這男人真帥!載他手裡,也認了。
他的手摸著她的腳底,有股痒痒的躁動,她不安地移了下腳,卻不捨得打破這一刻的美好。
不想被人打擾,可偏偏有人不知趣地橫□來,手機響了,林微微接起來一聽,是李小賤。
「在幹嗎呢?」
「享受特殊服務。」林微微向後靠了靠,舒舒服服地倚在床背上講電話。
「特殊服務啊!」李小賤吹了一聲口哨,道,「嘿,話說弗里茨服務周到嗎,把你伺候得爽不爽?」
「你能不能再猥瑣點?」林微微翻了白眼,沒好氣地打斷她道,「我們啥也沒做,他只在給我剪腳趾甲而已!」
李小賤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道,「原來是我想歪了呀,不過,你那張照片……可真是讓人浮現連篇呀。」
「都是弗里茨做的好事,和我無關。」
「怎麼會和你無關呢?照片上的女人可是你啊,」小賤低低地笑,話鋒一轉,問,「你這是打算和他確定關係了?」
林微微低頭看了眼弗里茨,否認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得不到回答,小賤接著道,「其實,他很棒的,對你又好。你現在猶豫不決,將來像楊森那樣被人搶走,你又要哭鼻子。」
她胡亂地嗯了聲,心頭有點亂。小賤說的對,可她總有一個顧忌,那就是弗里茨的身份。要真是身無分文的吊絲男,那倒好了,就怕將來有一天,吊絲突然變王子,到時懸殊的身份是否還能讓他們相處甚歡呢?其實,林微微會有這樣的顧忌,也不是空穴來風。一個能讓里賓特洛普這類德高望重的大牛,紆尊降貴為自己辦事的人,他的出身應該也不會差去哪裡。而她林微微,不過是普通小老百姓一個,撐死了也就認識楊森這級別的。什麼名字裡帶個貴族封號『馮』的,那都是電視雜誌上的傳說,她的世界裡是碰不上的。
懷疑過弗里茨的身份,也曾追著問過,可他從未正面回答過她。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麼,即便他毫不吝嗇地表達出對她的感情,但缺乏知根究底的坦誠,讓她始終覺得這份感情不夠堅實。就像是走在雲端,一不小心就摔下來,然後,一無所有。
李小賤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沉默,便轉了話題,道,「無法想像,像弗里茨這樣的男人,竟然會做修剪指甲這種事,林微微,還真有你的,硬是把灰太狼馴成了喜洋洋!」
「才沒有。是他自己異想天開,我可沒逼他。」話雖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又忍不住的甜蜜。
李小賤笑著接嘴,「要我說啊,一定是上輩子你被他整得死慘,所以這輩子他來給你還債了。」
林微微打了個哈哈,言歸正傳地問,「好啦,女神探,別再挖我八卦了。快說,來找我幹啥?」
「呀,嘮嗑半天,差點忘了說正事。學校歡迎新生,明晚有免費的露天電影播放,到時你來不來?」
「什麼電影?」
「我也不清楚,但連著播放9個小時,我估計不是指環王就是哈利波特。」
林微微看了眼手錶,道,「我明天下午沒課,不過約了教授討論課題。要不然,1點在餐廳見,等碰了頭再說?」
小賤道,「也好。」
掛斷電話後,林微微不經意地低頭瞥去一眼,不想卻瞧見了自己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腳趾甲,不由閃過一絲驚訝。小樣兒,手藝不錯啊。
撞見她的視線,弗里茨不由嘴角一彎,露出個笑容,問,「怎麼樣?」
以前在集中營里的時候,因為兩人懸殊的身份,心裡明明就喜歡她,卻不敢流露出來,只能通過極端扭曲的方式表達。逼她給自己修剪手指甲,乘機接近她、觸摸她、感受她的存在。現在時過境遷,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向她贖罪,懺悔過去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