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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什麼?」
「一個墓。主人叫海因里希.弗雷德里希.施倫堡。」明明喝了很多,但意識卻很清楚,那麼長的名字,她居然一個也沒記錯。
賽蒙不明其理,問,「非得現在,不能明天早上再來嗎?」
她搖了搖頭,道,「明天早上或許我就改變主意,不想來了。」
「可是……」
林微微打斷他的話,「難道你怕鬼?」
他失笑,「怎麼可能。」
見她露出狐疑的表情,他道,「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們當警察的還有外快掙。」
「什麼外快?」她忍不住好奇。
「在出使任務中,每接觸屍體一次,就有7塊錢的清理費。」
「幹嘛用的?」
「摸了屍體,弄髒了手,所以給7塊錢上一次澡堂子。」
她恍然大悟,原來是洗澡費!政府想得可真周到啊。
「那你一共賺了多少?」
「在職以來,大概也有50多塊。」
「就是說,你至少摸了8個人?」
「是死人,」他糾正,「更確切地說,只有3個自然死亡,其餘的都是他殺。」
聽他這麼一說,林微微立即離他遠遠的,道,「以後不許你碰我。」
他不以為然,「我洗了手的。」
「沒想到柏林治安這麼不好!」想想心驚,當初自己怎麼就貪圖美色把弗里茨給撿回家的?沒被他掐死奸屍,真是個奇蹟啊。
她大驚小怪,賽蒙卻不以為然,「柏林的犯罪率遠沒法蘭克福高。不過,大城市,冤死的人總是多一點。而且,案發點多數是在這種月黑風高夜的無人場所。」
說得她背脊發涼。
「停!」她揮手,堵住他即將出口的話,「行了,我不找墓碑了,我們趕緊回家吧。」
本想懷念下過去,哀悼下逝去的愛情,可被賽蒙這麼一嚇,突然什麼心情都沒有了。林微微心裡有點不甘,低頭看著石頭小路,道,「其實,你不想幫我可以直說,幹嘛出花樣嚇我。」
「沒有嚇唬你。」賽蒙雙手抱胸,「我只是覺得,什麼都比不上回家洗個澡,美美吃上一頓,再好好睡上一覺的舒服。」
額,大概這就是男人女人之間的思想鴻溝。
見她沒說話,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有些人既然已經入土為安,就讓他安息,活著的人,還是要展望未來的。」
林微微咬著唇,沉默了會,道,「我知道了。」
兩人說說走走,回到旅館的時候已近凌晨了。因為這場音樂會,到處都客滿,林微微道,「要不然,你在我房間裡將就一個晚上吧。反正明天我們一早就動身。」
賽蒙聳了聳肩,「我無所謂。」
泡了兩袋子方便麵,打發肚子,酒喝多了,頭有點暈,打算洗乾淨睡覺。她梳洗完畢從浴室出來,賽蒙已換掉了衣服,上身只穿了一條背心,下面是休閒的運動短褲,赤著雙腳,看起來很隨意。
林微微偷偷地瞥了他一眼,身材體格不賴,寬肩窄腰,沒有誇張的肌肉,卻很勻稱。發現她在打量自己,他的目光一轉,正好對上了她那對黑眼珠。
他問,「洗完了?」
她做賊心虛地移開視線,隨口嗯了聲。
「那我去了。」
「等等,拿上你的浴巾。」見他要進浴室,林微微忙追上去,不料喝高了步伐不穩,腳底絆了下。自己摔個趔趄不說,還伸手一拽,將賽蒙的褲子也拉下了一半。一抬頭,就看見他圓滾滾、毛茸茸的……囧。
事出突然,誰也沒料到,兩人瞬間僵化,房間裡安靜地連一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僵持半天,就聽賽蒙無比淡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對你所見的還滿意不?」
「意外事故,哈哈,你別介意。」她摸著頭髮,乾笑兩聲,急忙轉開眼。
春光外泄,賽蒙倒是一點也不以為然,大大方方地拉回褲子,緩緩地轉身。見她臉紅耳赤的,滿是尷尬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突然很想去親她。心動不如行動,在自己後悔前,身體已經搶先做出了反應。他彎下腰,一點一點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他的眼睛很藍,也很深邃,好比那浩瀚無垠的海洋。林微微覺得自己像一葉小舟,一眼望進去,就沒了底。他捏起她的下巴,再近一點,一個吻就要落到她唇上。
洞察到他的意圖,她心跳得很快,腦中更是思緒飛絮,要一夜情,還是要閨蜜?男色當前,硬下心去拒絕真是太不人道了,可激情易找,好友難尋啊!林微微皺著眉,左右為難,真難為自己喝了一肚子的酒精,現在還要糾結這個。
一男一女,乾柴烈火,又都喝多了,兩張嘴唇要真碰撞在一起,多數會天雷勾地火。賽蒙長得不醜,隱隱還能從他身上瞧見點太保哥的影子,她閉上眼,心裡正打算妥協。冷不丁,腦中竄出一雙碧油油的綠眼,心突地一跳,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冷顫,那一股竄起的熱情頓時給滅個徹底。在關鍵時刻,腦袋一歪,還是讓他撲了個空。
「哎呀,我喝醉了。」她捧著臉打了個哈哈,推開他,趕緊站起來。兩人都有點借酒裝瘋的嫌疑,萬一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收不了場,將來多數得後悔。
掀開被窩鑽了進去,她隨便揮了揮手,道,「我先睡了,你要洗澡打飛機的請自便,沒事就別吵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