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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條,一條也不能少!」
弗里茨呼地一下站起來,比她高出一個頭,林微微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縮腦袋。以為他要幹啥,誰知,他只是調轉方向,去了廚房。這麼臭屁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是她家,作為一個初來乍到一天的人,他好歹也該收斂一點。
她追了上去,伸手攔住他,道,「怎麼樣?答不答應,你給句話。」
弗里茨踏前一步,他高大的身影立即讓她高漲的氣焰熄滅了一半。他又踏前一步,她一退再退,直到被他逼進了死角。
他一伸手,撐住了她右邊的牆壁,緩緩地低下頭,男人的氣息噴在她臉上,道,「十條規矩?」
「是十一條。」她小聲地道,明顯氣勢不足。
「十一條,」他另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臉蛋,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一條……也做不到!」
丫的,說這話時,他臉不紅氣不喘,半點愧疚也沒有,反倒像是在說綿綿情話似的,要多煽情有多煽情。林微微瞬間臉黑,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逃出他的掌控,叫道,「這是我家,我家!你做不到就休想留在這裡。」
他不受她威脅,鎮定自若地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回頭看她,神情誇張地擠了擠眉,道,「咦,昨天你還說這不是你家。讓我想想,哦,對了,是屬於一個叫楊森的。」
被他堵得語塞,林微微一時竟找不出反駁的話。老天,她這是給自己找了個怎麼樣的大麻煩啊?搬石頭自砸腳就是這麼回事了!
她拽進拳頭做了個深呼吸,瞪著老半天,才她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算你狠!」
「謝謝。」他向她舉了舉杯。
林微微終於爆發了,吼道,「這不是恭維你的話!」
一個巨暴躁,一個巨淡定,兩人簡直是強烈的反差。林微微摸著心臟,覺得自己還沒調.教好他,就已經先被氣死。這人就像是一團濕麵粉,一旦摸上了,就再也甩不掉。以後哥再帥,也不能隨便領回家!
弗里茨一口氣將水喝乾淨,穿上鞋子,眼底閃過期待地道,「走吧。」
「去哪?」
他咧嘴,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道,「給我買新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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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黑著臉,跟在弗里茨的後面。他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看啥啥新鮮,感覺他失去的不是記憶,而是智商!跑進電器商店,他站在一個三維電視機前死活不肯離開,津津有味地觀看阿凡達。站了近半小時後,眼鏡一脫,指著電視機對林微微說,「我要這個!」
她湊上去一看,下面赫然寫著3800……歐元。我去,這哥們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現在還要獅子大開口!
如果個子夠高,林微微一定會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好好教育。可惜,海拔有限,只能扯住他的手臂,勉強將他拖走。
她不是大款,自己每個月的錢都不夠花,現在還多了一個拖油瓶。林微微捏著錢包,帶他去了街上最便宜的服裝店。從內衣內褲襪子到T恤襯衫褲子鞋子,等所有行裝準備齊全,皮夾也癟了一半。
再便宜,也經不起這數量,十塊十塊的,加一起就成了幾百。唯一一點值得欣慰,如果那也算是慰藉的話,那就是弗里茨這副好皮囊。穿啥啥好看,簡直就像是在現場走秀,連素來神見首不見尾的營業員小姐都被引來了。
好帥,好酷,好有型,被圍觀群眾這麼一喊,結果就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
看她一臉不開心,弗里茨在她身邊壞壞一笑,道,「其實啥都不用買,在你面前,我寧願裸著。」
擦,這恬不知恥的話,他怎麼說得出來?
林微微頭皮一麻,趕緊抱著衣服買單去了。付完錢,讓營業員剪了掛牌,直接穿了出來。
想坐車去超市,等了老半天,才知道市中心被交通管制了,因為前面有人遊行。
沒轍,只能靠兩隻腳走。弗里茨拎著大包小包,吊兒郎當地跟在她後面,走了大約兩站路,這時迎面傳來了喧鬧聲。
他下意識地抬頭,沒想到這一看,頓時凹凸了。一群年輕人在遊街,乍一看,還以為是40年代的希特勒青年團,只不過與時俱進的是,無論男女一律都光著身體。男人那帶把的玩意在下面晃啊晃,差點沒晃瞎他的鋁合金狗眼;女人堅.挺渾圓的胸部,一跳一跳,讓他一陣頭暈目眩。
艾瑪,他突然開始喜歡這個新世界了。
「為什麼他們可以不穿衣服上街?為什麼我不行?」他問。
林微微伸手扶住額頭,一臉無助,「今天是特殊情況,他們是柏林大學的學生,用裸奔來抗議昂貴的學費,反對大學收費。這是經過特殊批准的!」
弗里茨看看前方的隊伍,又轉頭看看她,問,「你也是大學生?」
她遲疑地點頭。
他接著問,「那你幹嘛不脫光,我想看你裸體。」
☆、第五章 舊情人見面
我想看你裸奔!
瞧這話說的,頓時引來圍觀目光無數,林微微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死命地拽著他,火速撤出危險地帶。
沒有電車,只能靠雙腿,逛了好幾站路,她走不動了。
「好累,要是不用自己走就好了。」她抱怨著,四處看了看,正想找個地方坐下歇歇。突然眼一花,身體一輕,頭重腳輕地被人扛在了肩上。突然失去重心,她嚇了一大跳,不由得尖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