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過去的他張狂不羈,而現在他收斂了很多,他學會讓步、學會妥協、學會忍耐、甚至學會撒嬌。之所以願意改變自己,那是因為,在這個嶄新的世界裡,他同樣期待著一個嶄新的開始。
……
折騰了四個半小時候後,科隆總火車站終於到了。糊裡糊塗地跟著他下車,又糊裡糊塗地跟著他上了萊茵遊船,隨著一聲鳴笛,船開動了。一路沿著萊茵河,游經各個名勝古蹟。
「你哪來的錢?」
「你保險柜里拿的。」
她為之氣結,「你你你竟然偷我錢!」
他瞥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挑挑眉,糾正她的措辭,「你整個人都是我的,別說那點錢了。」
「我啥時成為你的了!?」林微微本想和他爭個臉紅耳赤,可轉念一想,自己是月光族,保險箱裡的錢,都是他拿回來家的。也不知道他賣了什麼,才換來這血汗錢,兩人畢竟不是情人,扣除家用,剩餘的錢她沒理由給私吞了。
既然是他的錢,他要怎麼花,她管不著。他要行樂享受,她只管屁顛顛地跟在後面就是了。
風和日麗的一天,心情隨著燦爛的陽光而變美好,甲板上有一個露天的餐廳,正當午飯期間,已熙熙攘攘地坐滿了好幾桌。船上沒有大餐吃,兩人只能簡單地叫了豬排配薯條,味道竟還不錯。一邊瞭望兩岸的風景,一邊吃著飯,生活是如此的愜意。
陣陣河風吹來,酒足飯飽,讓她精神一爽。遊船一站站地停靠,不停地湧上來一些旅客,望著倒退的群山,她還是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
「弗里茨,我們這到底去哪裡?」
「聖高爾。」
連名字都沒聽說過,也不知道是哪個默默無聞的小城市,她一臉疑惑,不禁追問,「那裡到底有啥?」
「城堡。」
「哎呦,城堡啊……」聽見這兩個字,她頓時提不起興致來了,萊茵河畔別的沒有,就數城堡最多。想當初,俾斯麥在協助威廉大帝一統天下之前,就沿河這屁點大的地方至少有27個小國家,只要有錢有勢,誰都可以圈地為王。
服務員過來收拾桌子,弗里茨又點了杯啤酒,林微微也毫不客氣地挑了個最貴的冰淇淋。一直都是她掏錢,難得形勢逆轉,怎麼也要敲他一下竹槓。
看見他這麼豪爽地掏錢買單,林微微實在忍不住問,「弗里茨,你的錢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但笑不語,一臉神秘。
她湊近腦袋,壓低聲音,道,「你該不是去搶了銀行吧?」這種事,別人不會做,可弗里茨妖孽得很,難說啊~~~
弗里茨舉起酒杯晃了晃,金燦燦的陽光照在玻璃上,讓啤酒的顏色也隨之變得透明起來。
這人可真夠壞的,明知道她一肚子疑問,急著想知道,偏偏還要賣關子,非得吊著她的胃口。
他越是故作神秘,她就越想知道真相,一個勁兒地旁敲側推,「喂,你該不會是真把自己給賣了吧?到底是哪個富婆肯包養你啊?包月還是包年?」
弗里茨放下酒杯,臉上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就是不說。被他看得心痒痒,想了想道,「要不然,要不然,我們來打個賭,要是你輸了,就給我老實交代。如果我輸了……」
「怎樣?」他撐住下巴,等著她的下文。
要想挖出人家的秘密,總要拿出些什麼來換,她一咬牙,道,「如果我輸了,那我就答應你一件事。」
「任何事?」他不由地揚起嘴角,似乎又想歪了。
將他這表情瞧在眼裡,林微微心中突地一跳。好好的一句話,都能被他說得這麼曖昧!在他出聲之前,她忙又補充了句,「不包括以任何形式在內的色.情服務。」
他頓時一臉失望,顯然他大腦中想的就是那檔子事。
弗里茨摸了摸鼻子,問,「賭什麼?」
賭什麼?力氣沒他大,個子沒他高,啤酒也沒他能喝……除了這些還有啥能比的呢?
轉了轉脖子,四下瞧瞧,突然眼睛一亮,誒,有了!
「就賭我們誰先離開自己的位置。」
還以為是什麼高技術含量的賭博,原來是小孩子的過家家遊戲,不過弗里茨心情好,她要玩,他就陪著,只是輸的這個人肯定不是他。
弗里茨能喝,啤酒一口口下肚,一杯空了,又點上一杯。林微微見了,不由心裡偷笑。灌他個三大杯下去,看他尿不尿!憋不住了,不起身也不行。
正得瑟著,突然,頭頂飄來了一陣烏雲。好好的艷陽天,頓時陰轉多雲,天空飄起了細雨。雨點說大不大,可落在河面上,也能泛起陣陣漣漪。人們開始不淡定地向室內撤退……
眼睛一眨,室外空了,只剩下兩隻孤魂野鬼,還在雨幕中坐著裝逼。頭上沒有帳篷遮攔,地上桌上很快滾滿了水珠。
一滴水珠順著額頭掉下,掉進衣襟,她擦了把臉,叫道,「弗里茨,你撤不撤?」
以前在戰線上露營打仗,別說是下雨,就是下火箭炮,也要誓死鎮守的。這小雨點,對他來說根本就是醒腦健身。即便被雨水打濕了頭髮,他仍舊可以悠然自得地繼續喝他的啤酒,將男人的粗獷盡數展現在雨幕中。
林微微可沒他這麼穩如泰山,再這樣下去,衣服就濕透了,臉上的妝也要糊了。她有些沉不住氣,可又不想認輸,只能硬著頭皮死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