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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鹿對視半晌,本來只想過一把獵人的癮,沒想到會面對這麼個場景。動物受傷後的叫聲在寒風中很是悽厲,林微微一怔,頓時後悔了。
雖然愛吃肉,但自己動手殺戮畢竟還是第一次,即便行為合法,但並不代表她就能心安理得。她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是殺了它,還是救治它?
她在這裡糾結,弗里茨卻在那裡已替她做出了決定。他舉起獵槍,拉上槍膛,等她意識到他的意圖,他已經動手了。
弗里茨扣動扳指,替她補上一槍,就聽砰地一聲,子彈直直射入幼鹿的額骨,血濺當場。連掙扎都沒有,一槍斃命,精確得讓人汗顏。
不敢置信,他就這麼強硬地斃了它,不帶半絲猶豫。看見雪地上一路的血漬,林微微呆了好一會回不了神。弗里茨將死鹿扔上雪橇,一回頭,見她還傻站在雪地里,便折回來拍了她的肩膀,給予嘉獎。
「幹得不錯!」
渾渾噩噩地跟在弗里茨後面,她覺得自己有點要瘋的跡象,腦中總是浮現出那頭臨死掙扎的小鹿。原來殺生的感覺是這樣的?有點害怕,有點愧疚,有點後悔,可還有點小興奮。話說,要是把槍口對準弗里茨的話……她搖了搖頭,趕緊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給甩了出去。
弗里茨扛著槍,拉著雪橇,哼著小曲,步伐輕鬆。他來這本就是體驗打獵,至於最後輸贏根本不在心裡,即便第一環的任務已經完成,仍然在樹林裡流連,繼續搜索下一個獵物。
他的運氣不錯,很快就有了新的目標,是一頭成年馴鹿,它在雪地尋找食物,完全沒發現危險在慢慢靠近。弗里茨很興奮,找了個藏身點,放輕呼吸,然後舉起了槍枝瞄準它的頭部,準備一展身手。他對自己的技術向來自信,有把握一槍命中紅心,可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林微微突然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不但把鹿給嚇走了,連他也被嚇了一大跳。
弗里茨頓時怒了,關鍵時刻壞他好事!
見他橫眉豎目地向自己瞪來,林微微忙搖手,神情嚴肅且無比真誠地道了歉,「sorry sorry,我不是故意的。」
弗里茨暫時接受了她的歉意,但他很快發現,這傢伙根本就是有心搗亂。原本有好幾次射中目標的機會,可總是在他開槍的那一刻,發生一些狀況。
有她在一邊,他根本無法靜下心,弗里茨嘆了口氣,收槍。
「咦,你不射了?」她明知故問。
她一臉無辜,他一臉無奈,搖頭道,「你其實不希望我射獵吧。」
林微微點頭,坦白道,「既然已經完成任務,就放了那些可憐蛋吧。它們這輩子活著做鹿也挺不容易的。」
「哈,你倒是為它們著想。」
忽視他語氣中的嘲諷,林微微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皮厚道,「我向來仁慈,阿門。」
兩人拖著獵物到指定地點,放下雪橇,又跑去參加下一個項目。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環節居然是……
蒸桑拿!
哇,芬蘭著名的桑拿浴啊~~~~
兩人換好泳裝,包上浴巾,直接被關進了小木屋。外面零下四十度,室內零上六十度,一來一去相差了整整一百度啊!
弗里茨倒是淡定,呆在裡面出了一身汗,還在喝啤酒,跟沒事人似的。
剛開始熱烘烘的還挺舒服,可悶坐十來分鐘,連頭髮都在冒汗,林微微有點沉不住氣,便推了他一把,問,「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聽她這麼問,弗里茨便起身撥弄了下牆壁上的沙漏,道,「還沒到時間。」
豆大的汗珠一串串地往下掉,呼吸到的空氣都是火辣辣的,皮膚又燙又乾燥,估計把這輩子的毒素一次性全都排了出去。
又硬著頭皮坐了一會兒,林微微實在扛不住了,忽的一下站起來,叫道,「熱死了,我受不了了!」再下去小心肝都要爆了。
這回弗里茨沒再堅持,將最後一口啤酒澆在炭堆上,就聽哧啦一聲,冒出白煙無數。
「走!讓我們去體驗極端。」他扯下自己的毛巾隨手一扔,然後牽住她的手,推開桑拿房跑了出去。
被桑拿蒸紅的皮膚上還滯留著幾十度的高溫,一眨眼,就跑到了室外的零下低溫,兩人身上立即冒出了一縷縷白煙,遠看就像是剛蒸熟的饅頭。
嘶,第一次親身體驗到,什麼叫做會呼吸的皮膚,真是太刺激了!然而,這只是個開始。弗里茨拉著她,繞過木屋,來到河畔,那裡已經圍了很多群眾,他們在為跳下河去的勇士們歡呼吶喊鼓掌。
林微微一看這架勢,頓時就腿軟了,哭喪著臉,道,「這,這不是真的吧?」
聞言,弗里茨勾勾嘴角,露出個極其撩人的壞笑。看見他臉頰邊隱現的酒窩,林微微一呆,頓時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衝動,只不過,這種衝動在她身體裡只維持了短短的0.1秒。
弗里茨拉著她的手,用力地吻了下她的額頭,深情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微微,我愛你!」
囧,這是哪門子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明明就是2b+自虐狂。
不過,人家弗里茨可是心意已決,沒給她說no的機會,伸手扣住她的腰,然後就這麼縱身一跳,下面……是奇冷無比的河川。
弗里茨,你想謀財害命!林微微一聲尖叫,英勇就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