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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步的跨近就好像是生與死的界限。
不知不覺,天亮了。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在地上投下一束束五彩繽紛的光芒,又是五光十足的一天。
只是,這帶來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66第六十五章 穿來的神人
「蔡女士的家屬?」
聽見醫生詢問,林微微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步踏前,顫抖著聲音,道,「我是她女兒。」
她緊緊地抓住弗里茨的手掌,一顆心幾乎跳出了喉嚨口,深怕醫生一張嘴,就是宣判了死刑。
但,所幸的是,上帝沒有遺棄他的臣民。所以……
「手術進展順利,腦部淤血已經去除。」
這句話猶如福音降世,林微微兩眼一熱,情不自禁地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感謝上帝!仿佛自己生了場大病,剛從死神手裡逃生似的,她有種全身都虛脫了的感覺。
深呼吸了好幾下,才重新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啞著嗓子道, 「您的意思是,我母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期?」
醫生道,「理論上是的。手術後,她心跳血壓血糖等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不過,這畢竟是開腦顱的大手術,對身體損傷比較大,是否能恢復還得看病人自身的體質。這幾天我們會安排她在重症監護室里觀察,熬過這一星期,病情才算徹底穩定。」
聽他這麼一說,林微微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她的病情還會反覆?」
「不排除這種可能。我們已經溶解栓子,並使其破碎。在之後的48小時,破碎的血塊會隨著血液流動,通過導管排出體內。但畢竟血管壁受到損傷,有大量紅細胞滲出,極可能再次引起栓塞,導致血性腦梗死。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機率不高,一般是歲數高的老年人比較容易遇上。你母親還年輕,我相信她能夠克服這一難關。」
「那她什麼時候能夠清醒過來?」
「如果沒有突發狀況,一個星期,她就能恢復知覺。」
林微微問,「能恢復到之前那樣嗎?我是說大腦思維,身體機能之類的。」
「恢復的好,可以的。」
「那要是不順利呢?會半身不遂,或成為植物人嗎?」
「會。」見她憂慮重重,醫生話鋒一轉,又鼓勵道,「我們現在第一步是保全她的性命,第二步再考慮如何幫她恢復。光從手術上來說,算是非常成功的。小姑娘,不要著急,我們一步步來。」
盡了該盡的力,接下來,只有聽天由命了。
昨天緊急入院,一直候在手術室門口寸步不離,現在病情穩定下來,林微微才想起要去辦理住院手續。
德國的醫保還算是給力的,救護車800歐、開刀5萬歐、加上住院的XY歐全部由保險公司承擔,她們連個零頭都不需要支付。
母親剛從鬼門關逃過一劫,她放心不下,可重症監護室,又不能隨便進去。在外面央求了護士好半天,好話歹話說盡了,對方還是無動於衷。
弗里茨買個咖啡回來,就瞧見林微微鼓著嘴巴,滿眼鬱悶。他戳了下她的臉,問,「怎麼了?」
接過他手中的咖啡,她抱怨道,「這個護士真是古板,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不肯放你進去?」
林微微點頭。
弗里茨放下咖啡,站起來道,「是你的方式不對,看我的。」
說著,他長腿一伸,站了起來。以為他要去搗亂,微微忙一把拉住他,問,「你幹嘛?」
「幫你疏通關係。」他整了下衣領,走了過去。
疏通關係?難道他要用錢賄賂?林微微一腦袋的問號,忐忑的目光一路追隨他。
弗里茨走到諮詢台前,斜身靠著,不緊不慢地伸出右手,敲了敲桌子。護士小姐以為又是林微微,不耐煩地抬起臉,沒想到,過來的是個大帥鍋。頓時精神抖擻,換上個露出8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色女本性,果然不分國界。
弗里茨揚起嘴唇,毫不吝嗇地展露出那對會引誘人的小酒窩。不知他說了些啥,兩人低低的笑聲傳來,林微微使勁拉長了耳朵,也沒聽清談話內容。
那護士年紀也不算小,但還是被他挑逗的目光看得臉紅耳赤,只見她紅著臉,拿起便簽寫了個幾個字推給他。
弗里茨伸手接過,笑而不語。
轉過頭,看見林微微在看他,便向她勾了勾手,示意她過來。
「護士長還有10分鐘回來,請你務必在這個時間限制內離開。」
這個難搞的護士小姐竟然肯放行,林微微著實吃了一驚,弗里茨這傢伙不會又出賣色相了吧?
心裡有點不爽,可也無可奈何,誰讓這裡是女護士鎮守,不是男護士呢?
找到蔡英所在的隔離室,林微微推門進去,看見母親了無生氣地躺在那裡,身上插著各種電線管子,不由心酸。但,活著總比死了好。
「媽媽,你一定會沒事的。」林微微輕輕地捏了下蔡英的手,又說了一些積極樂觀的話,也不知道老媽聽不聽得到。
不能待太久,陪了一會兒母親,林微微便出來了。弗里茨還在和那護士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笑,見她出來,便打了個招呼,向她走來。
兩人並肩走出去,弗里茨問,「怎麼樣?」
「還昏迷著。」
「正常,醫生不是說還有七天危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