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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看來我們找到共同話題了。」克勞斯臉上閃過興奮,道,「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伏特加。」
以前在蘇聯,他天天喝,幾乎寸步不離。在冰天雪地中,曾是他唯一的熱量來源。可是,現代的伏特加里卻加了可樂,甜甜的味道,幾乎蓋住了酒精的辛辣。弗里茨第一次這樣喝,有些不習慣。
「你也是歷史系的學生?」他問。
「不是。」但這段歷史,他比誰都清楚。
「你喜歡二戰?」
「我喜歡殺人的感覺。」
聽見他的話,克勞斯先是一愣,隨後哈哈一笑,道,「你開玩笑的吧。」
弗里茨舉起酒杯,喝了口,繼續道,「我尤其喜歡殺猶太人的感覺。」
克勞斯又是一怔,這種話,在現代德國誰還敢公然說,他不由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狂妄不羈的男人。
半晌後,他拿著酒杯碰了下弗里茨的杯沿,道,「那麼,你不該出生在這個年代。」
「為什麼?」
「因為,現在的德國已經沒有純正的日耳曼血統了,你看,這裡都是外國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猶太人……」這時,正好有人在身邊擠過,見弗里茨目光閃爍,克勞斯忍不住也投去一眼,接著道,「還有亞洲人!」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弗里茨將杯中的飲料一口仰盡,站了起來。
克勞斯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嘀咕了聲,「真是個怪人。」
……
楊森從廁所里出來,在走廊上遇到了弗里茨。
弗里茨靠在牆壁上斜眼瞄他,一雙眼珠中閃爍出瑩瑩碧光,就像是叢林中的野獸,不在覓食期間時,露出來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
兩人交集過幾次,在楊森眼裡,這人就是個無賴。本想快步越過他,不料卻被弗里茨搶了個先機,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這條路本來就不寬,站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後,就更顯得狹窄。
「對不起,借過。」
弗里茨揚起眉,側過半個身體,做了個請的動作。然而,就在楊森路過的時候,他冷不防伸出腿,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肚上。在集中營里,沒心沒肺的事兒,他弗里茨可是一件沒少干,三觀不正五官正,節操完全被狗吃了,所以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情也沒覺得有啥不光彩。
毫無防範地被他踹了個正著,楊森就算反應再快,也難免摔得狼狽。在公司,他是上司,誰看見他不是恭恭敬敬的。第一次有人敢公然挑釁,還讓他當眾出醜,脾氣再好的人也會隱忍不住。
看見他憤怒地轉頭,弗里茨抿著嘴,露出個桀驁不馴的笑容,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一臉挑釁。
楊森本想發作,但到底還是忍住了。目光在弗里茨身上掃了一圈,他突然覺得挺好笑,這人全身上下穿的都是自己的舊衣服,可偏偏還這麼臭屁自大,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氣場和自信。
不動手,並不代表他不生氣,楊森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一縷冷光,話裡帶刺地說道,「衣服這種東西還是新買的好,穿人家留下來的,合不合身一眼就知。」
弗里茨可沒他這麼文縐縐的,說不過他,索性不說了。四周一看,沒人,直接走過去一拳揍在他的肚子上。然後乘他痛得彎下腰之際,在他耳邊,道,「這一拳是為微微。以後少纏著她,軟雞蛋。」
☆、第十八章 舞會(下)
哈,一口惡氣,出得真爽。
弗里茨一路吹著口哨,神清氣爽地回到大禮堂找林微微。
「你笑什麼?」瞧見他笑得那麼歡暢,她不由背脊一涼,這傢伙該不是又做了啥壞事吧。
「解決了內急。」
微微以為他說是內急是上廁所,也沒多問。
說了幾句,弗里茨一眼瞥見從過道里走出來的楊森,正一臉鐵青地向這邊望來。他想也不想,隨手挑起她的下巴,管她願不願意,霸道十足地吻了下去。
一個法式熱吻,纏綿悱惻,連一邊的人都看得臉紅耳赤,心跳加速。微微反應過來,重重地捶了他一下,怒喝,「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是要幹嘛?」
「我要你。」這麼肉麻的話,就被他這樣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了出來,還是一臉的理所應當。
聞言,雷奧立馬向他豎了下大拇指, 「哥們,夠氣魄!」
林微微被調侃地臉一紅,還想補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一巴掌拍開他的臉,氣勢洶洶地吼,「姑奶奶我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見狀,小賤立即學著雷奧的樣,大力鼓掌,「妹子,夠強悍!」
被甩了一巴掌,弗里茨半點沒往心裡去,一把拽住她的手,扣在手心裡,笑嘻嘻地看著她道,「打是情罵是愛,你下手越重,就越喜歡我!」
人至賤則無敵!
這話一出,誰能與其爭鋒。
服了。不光是微微,就連雷奧也一臉沉思,難怪一直追不到心上人,原來是臉皮太薄。
嘴巴沒他賤,力氣沒他大,搞不過他,只能一把拽著小賤上廁所降火去了。
「微微,你這條流浪狗很兇殘啊。」李小賤一臉興奮,道,「這麼看來,雷奧和他相比,簡直是綿羊。」
「臥槽,我覺得自己要被他玩死了!」
「你活該啊你。誰讓你見色起意,收留了這麼一個人。不過,」她話鋒一轉,「他真的很帥,而且有個性,我想翻遍整個柏林都找不出幾個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