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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從來不知道鹿清還有這麼平和的一面。
時洺小聲朝她回道:「我見妻主一直沒有回去,所以就來給你送些吃的。」
他朝陸歡那邊看了一眼,隨後說道:「既然妻主有客人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鹿清卻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不必,她不留下來。」
陸歡:「……」
「鹿清,我不是聾子。」
鹿清淡淡瞥了她一眼,哦了一聲:「那你還不快走?」
陸歡:「……」
她突然笑了起來,諂媚著一張笑臉湊到了時洺面前,「時郎君,我是陸歡,今日就打擾你們了。」
時洺被她突然湊過來的大臉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她笑的一臉燦爛的模樣,唇角勉強禮貌的勾了勾。
鹿清見他明顯被嚇到的模樣,手握著他的肩膀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將他與陸歡隔開。
抬腿踢了陸歡一腳。
聲音微沉:「離我夫郎遠些。」
時洺依偎在她的身邊,聽到她口中的話後,小臉瞬間微紅了起來。
她怎麼突然這麼不知羞?哪有人這麼直白的。
陸歡被她踢的踉蹌了兩下,嘖嘖了兩聲:「打聲招呼都不行?你這未免也太護著了吧。」
鹿清不理她,直接朝行芷行蘭吩咐道:「去,將陸二小姐送出府去。」
隨後,直接帶著時洺朝練武場內走去。
陸歡見此立馬在身後大聲叫嚷了起來:「鹿清!你個見色忘義,重色輕友的女人!」
時洺被鹿清推著朝前面走去,聽到陸歡不斷傳來的聲音後,多少有些不自在:「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她,她不是妻主的朋友嗎?」
「無礙。」
鹿清卻面容平淡,神情自若:「她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鹿清對於陸歡的認識還是很客觀的。
因為這廝出了定遠侯府後立馬恢復了她那副懶散模樣,大搖大擺的朝雲兮樓的方向走去。
——
大魏進入十月之後,很快便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時洺一大早的便起來和阿朝阿啟在院門口堆了兩個雪人。完工後三人臉蛋和鼻尖都被凍的紅彤彤的,臉上卻各個洋溢著歡欣的笑容。
鹿清傷好之後很快便回了軍營,對於她的離開時洺莫名有些不習慣,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來。
阿朝和阿啟一直看在眼裡,卻也只能幹著急。
恰逢昨夜下了一場大雪,兩人為了讓時洺開心,一大早便起來拉著他在院門口堆起了雪人。
時洺看著門口站著的兩個白白胖胖的雪人,心情也確實好了許多。
他一開心,突然就心血來潮道:「今日我們去郊外踏雪吧。就去城外的紅梅林,那裡現在應該很美。」
「是,正君!」
阿朝阿啟瞬間雀躍了起來,立馬跑回去準備東西去了。
時洺看著兩人活潑的背影,杏眸中也溢出幾分笑意來。
紅梅林在城外百里之外,駕著馬車大概需要兩個時辰才能到達。
時洺掀開厚重的棉簾朝外看了幾眼,一望無際的平原被皚皚白雪覆蓋,遠處的山川草木霧蒙蒙的看不真切只能望見一片暗影。
時不時有幾隻飛鳥從半空中一掠而過,孤寂的鳴叫兩聲,隨即消失不見。
他緩緩的收回視線,將身上的狐裘裹了裹,清雋的玉顏半掩在柔軟的絨毛中。舒服的眯了眯水潤的杏眸。
阿朝阿啟坐在對面看著時洺這副嬌憨的模樣,忍不住相視一笑。
自從公子嫁進定遠侯府後,沒有了在侍郎府時的滿腹怨懟,愁眉不展。倒是變得越發的單純起來。心性也越來越開闊活潑,一派小兒郎家的純真爛漫。
馬車走了兩個時辰,總算來到了紅梅林。
阿朝阿啟叫醒睡著的時洺,輕聲道:「正君,紅梅林到了。」
時洺嗯了一聲,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眼睛,伸出手掌掩在唇上,輕輕的打了個哈欠。
阿朝阿啟見他醒來,率先下了馬車。
隨後又伸手將時洺扶了下來。
剛一落地,雙腳便埋進了鬆軟的雪地中,時洺抬腳踩了兩下,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面走去。厚重的狐裘大氅長長的墜在身後,在雪地上留下一片刮痕。
「正君,小心些腳下的路。」
阿朝阿啟連忙追了上去,走到了他的兩邊。
紅梅林掩藏在山林的深處,需要穿過一條狹長的小道,和一大片松竹林。
雪地上留下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腳印,想來都是前來紅梅林觀賞的行人留下的。
時洺他們三個沿著前人留下的腳印朝前緩慢的走著,倒是少了很多磕磕絆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紅梅林總算露出了身影,嬌艷欲滴的梅花瓣裝點在枝頭上,一朵壓一朵的簇擁而開,配上這漫山遍野的白雪,紅與白的交相輝映,美的令人陶醉。
時洺不知不覺的漫步其中,伸手捻起一支梅花,將上面的雪花拍打了下來。隨後又輕輕的鬆開。
阿朝阿啟跟了上去,阿朝朝他興奮的說道:「正君,我們要不要折幾支回去?」
時洺卻搖了搖頭,「它屬於這漫山遍野,也只有綻放在枝頭的模樣才最動人。」
「走吧。」